耿炳文斩关杀将,翻开张掖城门,南军簇拥而入。陈亨带领“盐军”搏命禁止,高奇年老体衰,当场战死,淳于英断了一臂,血染半身。杜酉阳将他扶住,踉踉跄跄,且战且退。
说话间,耿家死士杀到,徐妃举起簪子,对准咽喉,正要刺下,斜刺里冲出一支人马,挥刀抡枪,拦住死士,为首之人竟是郑和,身后跟着一群王府仆人、寺人。郑和奋不顾身,接连刺死两个死士,左臂挨了一刀,贯穿皮甲,鲜血淋漓,他咬牙不退,高叫:“王妃、世子,你们快走!”
城别传来呼喊,声如暴风,混乱不堪。叶灵苏茫然听去,也听不出叫些甚么。四周的南军士卒惶恐失措,瞻前顾后,俄然有人拔腿先逃,其别人也抢先恐后地跑向城外。
不及细想,云虚拔剑在手,乐之扬撤下衣袖,俄然闭上双眼,刷刷刷挥剑就刺。这一招颇出云虚料想,长剑圈转,叮叮叮急如鼓筝,两人长剑互击,刹时互换数招。
城门一破,郭英也是狂喜不由,向李景隆道贺:“天佑我朝,耿老鬼胜利啦。大帅,机不成失,尽力攻入张掖门,以成破竹之势。”
叶灵苏纵横无敌,一柄软剑勾了灵魂无数。南军将士对她又恨又怕,俄然见她吐血,顿时齐声喝彩,不顾别人,纷繁冲向女子。
“是你?”云虚高低打量,“你是西城弟子!”
厮杀正酣,忽听城下喝彩动天。叶灵苏跳上女墙,旋身一瞥,发明张掖门城门敞开。城外南军狂呼大呼,势如决堤污流,滚滚滚滚地涌入城门。
呜呜呜,远处传来一声号角,遒劲苦楚,气势悲壮。
耿璇晕头转向,叶灵苏软剑吞吐,在他身上出入两次,鲜血洇染大氅。耿璇跌倒在地、断气身亡。
“地部水怜影!”女子冷冷答复。
“不可!”云虚高叫,“三代之仇,不成不报!”一瞥朱微,眼露凶光。
朱微一边看着,先是心惊胆颤,继而神魂出窍,飘在半空悠悠荡荡,说甚么也回不到身上,眼望着乐之扬在地上挣命,脑筋倒是一片麻痹,只要一个动机转来转去:“他死了,我也不活,他死了,我也不活……”想着想着,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。
叶灵苏发声清啸,突入疆场,剑光所向,仿佛白衣无常,勾魂索命,应验不爽,鲜血溅落白衣,艳如雪中桃花,只凭一人一剑,冲开南军步地。
南军窜逃一空,叶灵苏站在城门火线,白衣染血,斑斓如蝶,青螭剑饱饮人血,活动妖艳光芒,身后古城崔巍,身前风雪凛冽,女子仗剑独立,仿佛一朵冬雪里怒放的狂花,神采残暴,笑傲尘寰。
花眠接过女子,点头感喟。云裳以外,其他弟子均觉难堪,只觉岛王挟持朱微,大失妙手气度。
“郑和!”叶灵苏一声锐喝。
李景隆沉默不答,心中非常腻烦。这几个老将自恃功高,老气横秋,指手画脚,本想经验耿炳文,杀鸡儆猴,挫灭他们的锐气,谁想耿炳文老而弥坚,竟然攻破城门,动静传回朝廷,必然列为首功,当时论功排序,自家主帅不保。设想耿炳文志对劲满的模样,李景隆便觉气闷难抑,涩声说道:“武定侯言之有理,不过用兵不成无方,最好整肃人马、齐头并进,乱纷繁的成何体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