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时,云虚回到山前,东岛群豪仍在,西城八部却不见踪迹。云虚问道:“人呢?”
云虚恍然,走上前去,解开三尊穴道,说道:“你们找处所躲藏起来,别让乐之扬找到。”
乐之扬见他扑来,回身就走,花眠想要禁止,乐之扬使个眼色、举剑虚刺。对于云氏父子所为,花眠不觉得然,又怕杀了八部,惹来梁思禽抨击,故而到处踌躇、不肯极力。忽见乐之扬神情,心中豁然敞亮,举起算筹,作势抵挡,脚下却连连后退,让出一条路来。
“烛龙栖豪门,光曜犹旦开。日月照之何不及此?唯有北风号怒天上来。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……”
“你说吧!”叶灵苏幽幽隧道。
“那如何办?”李景隆六神无主,本想撑起主帅威风,但是话到嘴边,虚怯怯全无气势,“呆在这儿任人宰割?”
“不好!”云谦虚头凛然,“声东击西?”转头一看,七窍生烟,东岛四尊倒了三个。云裳正与乐之扬斗剑,左臂、右腿鲜血淋漓,染红衣裤;花眠站在一边,手握算筹,神采焦炙,拿不定主张是否上前夹攻。
云虚入彀,乐之扬心叫一声“来得好”,行动如飞,钻进山前林莽。云虚紧跟入内,他习练“飞影神剑”,已达“梦蝶”境地,身影是耶非耶、如有若无,臻达轻功绝境,本想追上仇敌不是难事,不料乐之扬“蛊痘”加身,一旦发足疾走,精力彭湃,不知倦怠。云虚几次逼近,乐之扬猝然发力,一溜烟又将他落下。
云虚又惊又气,拈出数枚金针,用“夜雨神针”伎俩掷出,射向乐之扬双腿。乐之扬听风辨位,闪赚之间,金针一一落空,没入积雪深处。乐之扬是以去势稍缓,云虚顺势赶上,待要出剑,乐之扬反手一挥,几丝绿影飞出,嗤嗤嗤破空有声。
云虚冷冷扫他一眼,说道:“那小子的确短长,你是望尘莫及。有你在旁,我投鼠忌器,难以罢休一搏。”
“周天灵飞曲!”叶灵苏蓦地复苏过来,“乐之扬!”
叶灵苏皱眉道:“别说傻话,太医顿时就来!”
东岛群豪无不惨淡,齐齐一揖,回身跟上云裳,三三两两,消逝在林莽中。
贰心机转动,忽想:“叶女人常说,兵法避强击弱。于我而言,云虚是强,东岛其他妙手可就弱很多了。”想着绕到一侧,俄然攻击东岛群豪。施南庭暗器了得,乐之扬最为顾忌,是以起首遭难,挨了一记“洞箫指”扑倒在地。
乐之扬连转几个动机,叹一口气,飞身奔向山顶。爬了十来丈,云虚身影模糊可见,他矫捷惊人,上升奇快,只此工夫已到山腰,转头瞥见乐之扬,咧嘴奸笑,脚尖挑起一块山石,用力向他踢来。
接下来,六合间响起了一缕笛声,飞扬超脱,带着淡淡的愁意。
水怜影脱困以后,乐之扬本来不想出头,谁料云虚等闲击破“周流八极阵”,重伤万绳,杀了秋涛,看景象,大有屠尽八部、扫灭西城的意义。
淳于英说道:“劝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,兄弟们死得差未几了,活着的么,狡兔死、喽啰烹,燕王胜利今后,一定容得下我们。帮主江湖女儿,不是朝堂中人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将来必然千万谨慎……”他断断续续,话没说完,就已气极力尽,喘气两下,放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