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霸道惯了,进了茶棚,先将仆人小二轰出,自行烧水泡茶。
工夫如轮,一转又是初秋时节。麦浪流金,高粱低头,簇拥一条官道,由西向东,绕过东平城墙,中转泰山脚下。
首级脱手,两派弟子也打作一团。东岛人多,燕然隐士少,更有孟飞燕领着盐帮弟子站在高处暗放暗箭,只听嗖嗖连声,燕然山弟子不时倒下。
北平败绩传到都城,朱允炆惊怒惊骇,连夜凑集兵马,再次讨伐燕藩。何如兵非素练,将无良才,连续数战,又为朱棣所败,丧师百万,诸军破胆,无法收缩兵力,恪守河南、山东一线。其间数易主帅,均非燕王敌手,唯有婴城自守,不敢等闲踏出城池。
“依我之见。”明斗说道,“如有金马玉佛,搬运上山颇费人力,多数留在山脚,分出胜负,再来支付。”
叶灵苏见他情状有异,心头一动,叫道:“云裳把稳!”
明斗接住竹筒,拧开扯出一张字条,看过笑道:“中午到,快了!”
“留在山脚,需求妙手看管。”铁木黎说道,“东岛不如西城,妙手留下守宝,气力难道更弱?”
车队一无所知,缓缓向前。将近庙门,施南庭扬起鞭子,转头说道:“把车赶到那边的山谷里去!等待灵苏女人的号令!”
明斗暗自嘲笑,心想:“若不是你贪权弄鬼,如何落到这一步地步。”但晓得铁木黎严于律人、疏于律己,看别人明察秋毫,看本身不见泰山,要么见怪大汗,要么卸责于外族,从不以为蒙元式微是自家的任务。
云裳使出浑身解数,还是摆脱不掉,心头一灰,砰的摔在地上。这时忽听一声疾喝,清脆贯耳,声如凤鸣。铁木黎身形一顿,俄然放过云裳,斜斜向左蹿出,身后跟着一团青茫茫的剑光,寒气四溢,浪费数丈,叶灵苏身如飞仙,驭剑向前。
施南庭又气又急,奋身上前,连发钢锥,射他后背。铁木黎头也不回,顺手挥弹,叮叮叮一阵急响,钢锥掉转锋芒,反向施南庭飞去,施南庭左躲右闪,甚是狼狈。
施南庭变了神采,扯出钢环,一手探入腰间锦囊。铁木黎嘲笑道:“施南庭,动左手我断你左手,动右手断你右手,两手齐动,断你人头。本尊说到做到,你不信,大能够尝尝。”
那钦朴素刚健、崇尚强者,明斗听他一说,竟是无言以对。
铁木黎失了先手,一口气退出七八丈,连变十余招,还是摆脱不了剑势。他俄然怪叫一声,身子斜晃,欺到一个东岛弟子身边,那人遁藏不及,铁木黎伸手将他拿住,闪电般向前迎出。
铁木黎听了这话,内心更加不快,举头望去,问道:“明斗,那人如何还不来?”
“国师!”明斗低声道,“她孤身一人,势单力薄,不如一拥而上,将她拿下再说!”
那钦道:“他们既是兄妹,怎会相互残杀?”
铁木黎喝了两口热茶,叹道:“一起走来,打得一塌胡涂,换在以往,确是入主中原的良机。可惜瓦剌部坐大,鬼力赤又不平管束。别说中原,再过几年,老祖宗留下来的乃蛮旧地也保不住了。”
为首之人恰是蒙元国师铁木黎,说话的是明斗,他走投无路,断念塌地归附了燕然山,大漠中过了数年,比起东岛之时,脸上添了风霜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