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人……”朱微还过神来,“屋顶上那人是谁?”
云虚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找得你好苦!”
“实不相瞒。”乐之扬笑道,“我发明你在前面,设个局跟你玩玩儿,好笑你自作聪明,眼巴巴跟上来,成果狗咬尿泡,空欢乐一场。”
乐之扬暗叫忸捏,说道:“全怪我粗心,引来一个大敌,天幸他被人惊走,要么可就糟了。”
朱元璋摇了点头,说道:“朕平生所用大将:徐达善守,画地为城,泼汤为池,一支孤旅能抗百万之军;常遇春善攻,动如雷霆,若得十万之众,足以横行天下;老四身兼二人之长,并无二人之短,至于果断善断、慧眼识人,就跟朕一个模型倒出来的……”说到这儿,俄然开口,怔怔望着墙角,过了半晌,幽幽地说道,“朕信得过老四,猜想他也不会让朕绝望。”
“闭眼!”乐之扬沉喝一声,话才出口,眼睑俄然生硬,仿佛有人用手撑住,不但没能闭上,反而越睁越大。
“我在这儿。”朱微的声音从房内传来,乐之扬松一口气,跳起家来,走进房门,但见朱微呆呆站立,望着四周一脸茫然。
朱元璋呵呵发笑,仿佛非常欢腾,朱微忍不住问道:“父皇,你笑甚么?”
“杀了!”冷玄答复。
冷玄听出他话中猜忌,忙说:“主子受了伤,晋王的鹰犬追捕甚急,偌大禁城几无立锥之地,直至不久之前,部属才得以脱身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冷玄盗汗迸出,还想劝止。
乐之扬走过一遍密道,每到岔路隘口,不待朱元璋提示,马上找出正道。朱元璋心中惊奇,忍不住赞道:“好小子,记性了得。”
云虚一瞪眼,脸上腾起一股紫气。朱微见他发作,不由心跳减轻,掌心排泄汗水。不料云虚肝火一闪而没,忽又嘲笑道:“你本事长进不假,但要发明云某的跟踪,恐怕还是痴人说梦。你胆识俱佳,却忘了一条,‘心剑’之下,没有几小我不说实话。”
“铁之为剑,再快也无形影,心之为剑,来去均无踪迹。”云虚目射奇光,语气却很悠然,“铁剑裂肌肤,破筋骨,血溅数尺,有目可睹;心剑伤神意、断心志,销魂荡魄,无迹可寻;对心剑,你们顺从越深,心志受损越大,乖乖说出实话,那么统统好说,嘿,倘若顺从到底,不免发疯发疯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落入大家间最悲惨的地步。”
云虚哼了一声,瞅着朱微:“她一口一个‘父皇’,天无二日,天底下莫非会有两个天子?”
“大半个时候。”冷玄答复。
“是你们?”朱微松一口气,“父皇睡了么?”
朱微心头一动,说道:“莫非父皇在井底?”张口要喊,乐之扬仓猝伸手捂住她嘴,冲她点头表示。
“啊?”朱微大吃一惊,“宫里都是背叛,三哥,不,晋王他……”
“你懂甚么?”朱元璋白他一眼,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何为策画,不过就是声东击西,指南打北,两军对垒,不过是设下骗局,让对方失误出错。老四在内里兵戈,老三全部心力必然落在老四身上。嘿,这当儿,朕给他来一个回马枪,杀回皇宫,闹他个天翻地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