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虚长吸一口气,眼中奇光更加炽烈。他下了狠心,为了逼出动静,不吝让乐之扬发疯发疯,变成一个废人。
这时朱微也滑了下来,瞥见父亲,欣喜不堪,冲口叫道:“父皇……”
冷玄白眉一动,瞅了瞅乐之扬,小声说道:“此事可怪,传闻他出宫去了。”
走了一程,太和殿在望,宝炬流辉,烛映半天,朱元璋忽道:“道灵,把朕放下!”
“呵!”世人上方传来一声嘲笑,忽如一石落水,击破当时沉寂。
俄然火线黑影一晃,走出一小我来,朱微冲口而出:“谁?”拔剑就刺,却被乐之扬伸手按住,低声叫道:“冷公公么?”
冷玄听出他话中猜忌,忙说:“主子受了伤,晋王的鹰犬追捕甚急,偌大禁城几无立锥之地,直至不久之前,部属才得以脱身。”
“两三千人。”冷玄话一出口,透露几分豁然。
乐之扬点一点头,纵步向前。朱微环顾四周,花树横斜,形影诡谲,恍若妖魅奇鬼,假山奇石,森然耸峙、石孔通透,月光透孔而来,又似多眼怪人,高慢临下冷冷谛视。朱微头皮发麻,不由握紧“秋神”剑柄,紧紧跟在乐之扬身边。
朱微吃惊道:“父皇,你的病……”
世人无不骇异,冷玄忙道:“陛下,太和殿四周保卫森严,人马数以千计。老奴倘若无伤,还可设法潜入,舍命一击,有进无出。陛下时下景象,恐难靠近晋王,依老奴所见,不如宝辉公主照看陛下,我带这小子去‘竞秀宫’救出诸王……”
朱元璋笑了笑,拍一拍乐之扬的肩膀,“走,上太和殿去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冷玄盗汗迸出,还想劝止。
乐之扬有所思疑,可又不敢鉴定,摇了点头,盘坐运功。转了两个周天,方才消去晕眩,又过半晌,他展开双眼,俄然不见朱微,顿时心头一紧,失声叫道:“公主……”
贰心跳加快,转眼望去,朱微也秀眼圆睁,眼中透出深深的惊骇。乐之扬悄悄叫苦,“般若心剑”来去全无征象,二人直面云虚的一刻,竟已着了他的道儿。
云虚俄然反手一掌,将一个柜子打得粉碎,跟着抓起床铺丢在一边,数百斤的重物在他手里轻如灯草。一眨眼的工夫,屋内一片狼籍,翻了个底儿朝天。朱微站在门前,看得喘不过气来,忽见云虚略一深思,一纵身,狸猫似的钻出窗户。
乐之扬和朱微对望一眼,说道:“陛下高超,不过万一燕王输了,声东击西就没法用了。”
“有何奇策?”朱元璋呵呵一笑,“当然是去瞧一瞧我的老儿子。“
朱元璋生性严峻,称帝以后甚少夸人,纵是亲生后代,劈面也可贵他金口一赞。朱微听他夸奖情郎,心中微微一甜,忍不住冲着乐之扬绽露笑意,火光映照之下,分外娇媚动听,朱元璋瞥目睹到,不觉大皱眉头。
云虚略不断留,直奔房门。三个保卫晃身齐上,云虚一不做,二不休,脱手如电,啪啪啪连环三掌,拍中三人头顶。三人颅骨碎裂,瘫倒在地,七窍中鲜血长流。
朱元璋止住咳嗽,望着女儿,目透暖意,淡淡说道:“好啊,我还怕你们回不来了。”
朱元璋打量他一番,冷哼道:“你如何才来?”
云虚一瞪眼,脸上腾起一股紫气。朱微见他发作,不由心跳减轻,掌心排泄汗水。不料云虚肝火一闪而没,忽又嘲笑道:“你本事长进不假,但要发明云某的跟踪,恐怕还是痴人说梦。你胆识俱佳,却忘了一条,‘心剑’之下,没有几小我不说实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