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脸上带笑,心中却如油煎火烧,现在乾坤倒置,东岛晓得本相,必将缠住本身,好让大明内哄,当时江山板荡,又可群雄逐鹿,只是如此一来,天下的百姓又要遭殃。想到这儿,朗声说道:“要打就打,何必废话?”
“花尊主利落。”乐之扬长剑一摆,“那么获咎了!”
江小流愣一下,咕哝道:“几天不见,你如何跟天子老儿扯上干系?”
“杨尊主说的是。”施南庭也说,“成大事不拘末节,东岛复国大业还没完成,岛王放手而去,岂不孤负了祖宗的基业。”
“东岛一贯以多取胜。”乐之扬拔剑笑道,“戋戋寡不敌众,大不了把命馈送给各位。”
江小流转头瞧他,眼神古怪:“我问你,那女人真是劳什子公主?”
话没说完,场上二人俄然变快,风骚电闪,团团乱转,一时候,几近看不清影子。花眠变了神采,暗叫“不好”,乐之扬久斗不下,尽力使出“灵舞”,这一门工夫,身法之快,步法之奇,不在“三才归元掌”之下,并且自成一体,腾挪转折,步步应节。
乐之扬放心不下,忍不住问:“那女人如何样了?”
花、叶二情面同母子,花眠越想越恼,扬声道:“乐之扬,我再问你,灵苏晓得你们的事么?”
谷成锋点一点头,握紧算筹,面朝乐之扬,正要客气两句,不料精光夺目,乐无异挥剑刺来。
花眠目光渐冷,拔出铁算筹,大声说道:“乐之扬,恩德难以分身,你对本岛有恩,今后必有酬谢;可你要带走朱元璋的女儿,关乎家国大义,那是痴心妄图。你说我东岛以多取胜,好,我代行岛主之责,你若胜我,自可安闲分开。”
“留个鬼书?”乐之扬啼笑既非,“南汤还是南汩,就两个字,还没写完。”
“梁思禽不在西城?”施南庭微微动容,“莫非说……”
朱微瞥见乐之扬,愣了一下,面露狂喜,但是一见他身后四尊,眼中的亮光又暗淡下去。
“花尊主!”杨风来讲道,“我没说错吧,那丫头真是朱重八的女儿。”
云虚也知世民气机,沉默一下,叹道:“各位言重了,倘若东岛兴亡系于云某一身,又谈甚么复国大业?自前人才辈出,才是畅旺之道。”说到这儿,瞅了瞅谷成锋,眼中透露一丝欣喜,“花眠,你这徒儿好好砥砺、必成大器。”
谷成锋措手不及,忙举算筹格挡,叮,兵刃订交,谷成锋虎口一震,铁算筹似要脱手,他吃了一惊,仓猝运劲收回。这一来正投乐之扬所好,使出“止戈五律”,应其节拍,牵之引之,推之送之,两人兵器黏在一起,你进我退,回旋如飞,旁观世人瞥见,无不莫名其妙。
“着!”乐之扬举起左手,一记“洞箫指”点出,谷成锋将身一拧,指劲擦肩而过,还没缓过神来,忽又听乐之扬锐喝一声“放手”,跟动部下一空,滴溜溜向后飞出。谷成锋使个“千斤坠”,想要稳住身形,但是一股无形之力大得异乎平常,拉扯扪拽,让他身如陀螺,旋风普通冲出大厅,这一下高耸之极,以东岛四尊之能,仓促间也来不及禁止。
乐、谷二人周旋已久,你牵我引,两边内劲无处宣泄,化为一股绝局势能,比如高山悬湖,蓄而不发,越积越厚。谷成锋一落下风,乐之扬顺势将这一股大力引到他身上,将他硬生生甩了出去,谷成锋胸闷目炫,几欲吐血,可又恰好没法自主,心中的憋闷真是不消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