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恰是乐之扬,他不待阳景说完,双腿闪电轰隆普通踢出。阳景高低遮拦,手忙脚乱,只听笃笃连声,阳景连接三腿,便也退了三步,一股软麻顺动手臂直窜胸口,半个身子也几近落空了知觉。
他逼走云虚,花眠恨他入骨,听了这话,厉声说道:“选岛王是我东岛的事,轮不到你这个野和尚做主。”
乐之扬达不到“一念不起”的境地,但是长年修习玄门秘笈,返神入照,多少练出了一些定力。贰心中的思虑一少,所受的束缚也少了很多,但觉耳边狂啸长吟,各种怪声层出不穷,体内的真气跟着声音游走,左一窜,右一钻,如龙如蛇,难以捉摸。
掌风过耳,呼呼作响。乐之扬闻声风声,心有所动,细心看去,阳景的双掌一推一送,掌力一放一收,仿佛操琴鼓瑟普通,只不过,乐工弹的是琴弦,他弹的倒是真气。
冲大师说道:“你我两方,仇敌不异,处境类似,何不携起手来,共同对抗大明?我蒙元有铁骑十万,野战还可对付,攻城之术却大不如前,东岛人丁虽少,却有天机宫留下的构造秘术。想当年高邮之战,我大元脱脱丞相统帅百万之师,还是受阻于东岛的守城利器。若你我两方联袂,大可取长补短,一举覆亡大明,而后大师划黄河而治,河北归我蒙元,河南归你东岛,南北相望,岂不快哉?”
席应真将他抓起,丢到一边,冲云虚笑道:“小孩子说胡话,不成当真,此次比斗,只是你我二人,以云岛王的身份,未分胜负之前,想必不会牵涉旁人。”
这么你一言、我一语,附和冲大师谈吐的竟有四分之一,明斗站在一边嘲笑,“鲸息流”的弟子一大半围在他的身后。花眠看在眼里,悄悄心急,摆荡者加上明斗的死党,足足占了三分之一,算上冲大师带来的人手,两边已是势均力敌。她想到这儿,看了冲大师一眼,见他不喜不怒,神采冲淡,纵有龟镜之术,也看不出贰心中所想。花眠不觉一阵心寒,暗想这和尚武功还在其次,智术上真有鬼神莫测之机,先将云氏父子生生逼走,现在三言两语,又挑得东岛民气大乱。花眠再看施南庭,后者紧皱眉头,脸上病容更深,两人对视一眼,均能看出对方脸上的愁意。
花眠越想越怕,大声说道:“大师先开口,不要中了这和尚的狡计。”
云虚统领一岛,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,但见冲大师气定神闲,心知此人必有依仗,当下挥手说道:“不要鲁莽。”喝退云裳,转向释天孙说道:“释先生,这么说,你要向云某应战了?”
乐之扬看清他的模样,心中大为诧异,这和尚恰是冲大师,两人在仙月居上有过一面之缘。明斗等人也认出冲大师,均是面面相对,大为惊奇。
这一张无音之琴,双耳没法闻声,真气却能感知获得。乐之扬“聆听”时许,跨上一步,左拳向前悄悄一晃。阳景如惊弓之鸟,仓猝挥掌相迎,这一变招,节拍生出混乱,乐之扬趁机出脚,就在阳景前招未尽、后招未出的当儿,脚尖悄悄一挑,穿过他的掌势,托地踢中了他的肘尖。
云裳呛啷拔出剑来,冷冷道:“我问谁不消你管,秃驴,你倒是应当问一问我这口宝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