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!”席应真说道,“他满身真气逆转,阴反为阳,阳反为阴,别人的督脉统领阳气,他的阳气却流入了任脉。任脉本为阴气所系,现在变成阳气之宗,以是你方才点他督脉诸穴,见效甚微,无妨试一试任脉。”
“我也说不明白。”席应真手拈长须,面有忧色,“你体内幕形之奇,老道我也从未见过。”说到这儿,他顿了一顿,“你将真气逼出体外尝尝,但记着,不要过分用力。”
冷玄正在对劲,忽觉指下空虚,真气消逝无踪。乐之扬的体内生出了一股吸力,源源不竭地吸走他指力。冷玄不堪惊奇,又见对方的神采变得平和,顿时恼羞成怒,沉喝一声,指上加力,谁知乐之扬的奇经当中似有无底深洞,不管注入多少指力,均被吸入此中,化为少阳逆气。
但听冷玄说道:“他阳气太盛,抵触不由。督脉为‘阳气之海’,比如阳气之帅,只要礼服其帅,其他的阳气才会屈就。”
“我已用上了六成指力,提至七成,我怕他接受不起……”冷玄说到这儿,沉默半晌,忽又渐渐说道,“公主你说的也有事理,这小子通身潜力无穷,有如罡气密布,我每出一指,就有潜力抵消我的指劲,七损八折,真正入体的不过四成。也罢,我用七成指力,点他的任脉尝尝……”
只是这类感受,已然叫人发疯。乐之扬难受至极,可又受制穴道,不能大呼大喊,但因过分痛苦,肌肤寸寸扭曲,龇牙咧嘴,看上去实足狰狞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乐之扬再次复苏,但觉高热退去,身子轻巧很多。他伸开双目,只觉又酸又胀,亮光入眼,脑筋一阵晕眩。
过了不知多久,他垂垂有了知觉,但听耳边有人说话。一个声音锋利刺耳,恰是冷玄;另一个嗓音苍劲浑厚,倒是席应真。
冷玄略一沉默,忽地怒哼一声,说道:“也罢,我双指齐下,任脉犯险,就走督脉。哼,这小子一身经脉乱七八糟,找到穴位也不轻易,我极力而为,如有讹夺,老道你也不要穷追猛打。”
当此景象,冷、乐二民气中猜疑,可又不明以是。要晓得,六合之间,物极必反,有道是“冬至一阳生”,“老阴生少阳”。乐之扬修炼《灵飞经》,正练为阳,反练为阴,故而他反吹“周天灵飞曲”,在奇经当中生出了一股老阴之气,老阴之气进至“冲脉”,阴柔之至,反为少阳,久而久之,化为少阳逆气。少阳之气力量不敷,没法冲开任督二脉,故而占有冲脉,势如一把大锁,将乐之扬一身内力紧舒展住。
乐之扬求生不得,求死也难,如果能够出声,必然顿时告饶,将《妙乐灵飞经》和盘托出。谁知老寺人恨他调侃本身残疾,用心要他吃足苦头,故而不紧不慢地一一点去,非要将八条奇经折磨个遍不成。点完第五条带脉,乐之扬早已虚脱,气味有进无出,两眼盯着冷玄,满含要求之意。
乐之扬气血逆行,收束不住,身心至为紧绷,已经到了一羽不能加的境地,指力加身,顿生反击。他的体内真气洪劲,早已冲开了冷玄所点的穴道,故此纵身出掌,一股真气涌向右手,谁料刚到肘间,真气俄然向后一缩,神速如电,劲道实足。乐之扬还没明鹤产生了何事,真气反冲己身,五脏六腑也似翻转了过来。这就比如他蓄满劲力,向冷玄打出一掌,成果不知为何,这一掌一丝不落,全都打在他本身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