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跷长得出奇,来人一步丈许,不一会儿来到仙月居前,忽地停下步子,将乌篷船悄悄一掷,丢在河上。竹子高跷落空船只压抑,从河里浮了起来。那人借此浮力,腾空跃起,半空中拧回身形,“笃”的一声,高跷落在茶馆之前,刺穿了上面的青砖,颤巍巍地插在地上。
朱微吐出一口气,站起家,回过甚来。一夜不见,她的面孔蕉萃了很多,眸子暗淡无光,透出几分苍茫。乐之扬顿时心跳变快,身子里像是燃了一团火,他本想上前两步,可约莫是熏香的原因,身子软绵绵的,提不起一丝力量。
花衣人扫了世人一眼,张口便笑:“施南庭,你来得挺早!”银衫人唔了一声,说道:“如何只要你一个?杨风来呢?”
乐之扬笑道:“这论调怪有兴趣,那么敢问冷、冷先生,这和尚算是第几流?”冷玄笑而不答,抿了一口茶,淡淡说道:“你们两个,喝够了没有?”朱微还没答话,乐之扬抢着说:“还没够!”冷玄看他一眼,出奇的没有起火,叹一口气说:“算了,归正也走不了啦!”
又拆数招,冷玄始终挂念身后两个小的,眼角余光射去,心中“格登”一下,只见窗边空空荡荡,乐之扬与朱微已不知去处。老寺人又惊又怒,极力向后一跳,伸手入袖,抓出一束白绢,上面水墨模糊,似有很多笔迹。
乐之扬百思不解,呼吸更加艰巨,似有一双大手,将他的脖子死死扼住。
这时冷玄丢下拂尘,站起家来,绕着乐之扬缓缓踱步,他越走越快,双手齐出,运指若风,前后点中乐之扬的前胸后背、摆布手臂。乐之扬只觉一股麻痹从双手食指生发,潮流普通涌向心口,转眼之间,小腹至双肩也落空了知觉。
“大言不惭!”杨风来叫道,“花师妹没来,我还是拧下你狗阉奴的狗头!”冷玄点头说:“很好,我先领教龙遁高招!”伸手入袖,抽出一条三尺长的马鞭,木柄皮革,全无出奇之处。只因他的“扫彗功”要有能力,非得一件软兵器不成,出宫不便照顾拂尘,便拿了一条马鞭充数。
没何如,三人掉头返回夫子庙,才走百十步,乐之扬忽又说道:“走了老半天,公主殿下想必渴了?那边有个‘仙月居’,茶水好,点心更妙,坐在楼上,秦淮河一览无余,真是个天下少有的好去处!”
人影动了动,从冷玄身后走出,倒是一个黄衣少年,手握一柄长剑,双肩肥胖,四肢苗条,双颊光润如玉,眉如翠羽斜飞,眉宇之下,有一双吵嘴清楚的眸子。
明斗又惊又喜,转头看去,施南庭站在桌边,双手乱抓乱舞,十指忽曲忽直,好似傀儡艺人,把持一干铁器。身边的铁器接连飞出,地上的铁球葱皮似的层层剥落。
“经脉?”乐之扬莫名其妙,只听朱微叹道:“他先点了你的‘三阴交’,再点中‘阴陵泉’,均是‘足太阴脾经’的要穴,承上启下,一旦被封,血凝不流,这一条腿天然转动不了……”
朱微大为诧异,问道:“这和尚是谁?他削发之人,为何跟这些这么熟悉?”乐之扬笑道:“这和尚我不熟谙,但是听人说过。他自号‘情僧’,长年在这秦淮河边厮混,传闻他琴棋书画,无不高深奇绝,加上人才俊朗,歌喉动听,这河边的名妓,无不跟他胶葛不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