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大师看着乐之扬,也是拿捏不定,暗想这小子抢走花眠,身法动若脱兔,很有可观之处,现在慨然出战,难保没有身怀绝技。正想着,明斗凑上来低声私语:“大师放心,这小子武功平常,不敷为虑。”
冲大师笑道:“天生万物,皆有其用。比如杀人,用刀是杀,用毒也是杀,又分甚么高低三等了?入不入流,不过偏知成见,管不管用,那才是真材实料。”
杨风来肝火冲天,大声叫道:“这算甚么?燕然山的弟子,说话都是放屁吗?”
冲大师笑道:“法号不过说说罢了,所谓‘人各有志’,家师志在佛法,贫僧志在胜负,道长与其寻章摘句,不如想一想派谁出战为好。”
两人相距天涯,施南庭这一招既刁且狠,冲大师纵有飞天遁地的本事,也不免不受毁伤。只见他一拧身,整小我腾空跳起,手足折叠,脑筋胸腹均埋入四肢,整小我化为了一个圆乎乎的肉球,钢片射来,如中败革,划破月白僧衣,在肌肤上留下一丝丝淡红色的陈迹。
贰心中迷惑,看了明斗一眼,目中不无责备之意。明斗暗叫倒霉,他本想席应真与东岛是敌非友,又被困在星隐谷中,压根儿没将此人计算在内,故而也没有奉告冲大师。
施南庭拆解一环,不过牛刀小试,这时睁眼大喝,脚下行动生风,手中的连环大开大合,绕着冲大师游走如飞。九个钢环不时分开,忽而一环独飞,忽而两环比翼,时而三环齐飞,结成一个大大的“品”字。骄阳之下,钢环上的锋刃寒光迸射,叫人胆战心惊。
冲大师笑道:“那么和尚超越了。”飘然跨出一步,高叫道,“和尚献丑,就来打这一个头阵!”
明斗笑嘻嘻说道:“杨尊主不要血口喷人,说好了一对一,你如何脱手攻击竺先生?如果让你到手,人家只会笑我东岛恃多为胜,我禁止于你,也是为了东岛的清誉……”
席应真见过她脱手,的确得了云虚真传,固然火候未足,但也不容小觑,想了想,略略点头。冲大师笑道:“好啊,算上叶女人是两人,不知第三位是谁?”
杨风来听了这话,肝火稍平,点头说:“你说这话,倒另有点儿人味!”明斗接口说:“以是说,三场比试一胜一平,杨尊主跟我再比一场,大伙儿一局定胜负如何?”
但听席应真笑骂道:“乐之扬,你这一张臭嘴,迟早要下拔舌天国。唔,说到施南庭的连环,那也是大大驰名,全名叫做‘璇玑九连环’,出自当年的‘天机宫’,发挥开来奇妙无穷,你如故意,无妨好好瞧瞧。”
“大盈若冲,其用不穷,只从法号来看,令师对你期许甚高。”席应真说到这儿,深深看了冲大师一眼,“和尚,你如此汲汲于胜负,未免屈辱了这一个‘冲’字。”
竺因风摆布腾挪,闪过五记,俄然左肩一痛,算筹正中其上,击破了护体真气。竺因风半身软麻,几近瘫在地上。他后退两步,还没站稳,耳边一声疾喝,清如九霄凤鸣:“第三招。”跟着乌芒破空,直奔他左眼而来。
施南庭点了点头,向前迈出一步,朗声说:“大和尚,施某来会一会你!”
杨风来心中一凛,他的武功不及明斗,现在受了内伤,更是毫无胜算。首犯愁,忽听乐之扬笑道:“杨尊主身材不佳,这一阵不必出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