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空山见过他夺走玉笛的手腕,点头说:“你的兵器是蚕丝?”万绳道:“见笑了。”楚空山挽起黑木剑,屈指一弹,渊渊有金石之声,他朗声说道:“这口铁木剑,当年家祖以之与贵派祖师论剑,风骚余香,至今犹传,一别百余年,天香剑法,再度领教西昆仑的神功。”
这时一只手从旁伸来,抓住他的右臂,用力向上一拎。细丝节节寸断,一缕缕飘在空中,月光之下状如飞烟。杜酉阳脱出束缚,转眼望去,但见楚空山站在一边,目光生寒,一手抓着本身,另一手挥动一口光闪闪的长剑,剑光所向,数缕细丝从中而断。
两人相距越近,脱手越快,化为了一青一白两道影子,如鬼如魅,出没于夜色之间,一会儿青影没入乌云似的剑光,一会儿白影混入了一团柔丝织成的烟雾,两边分分合合,一时难分相互。
西城各部看得心惊,卜留眸子一转,忽地跨出一步,到了二人附近。
两大妙手相持之际,不管内功心志,均如绷紧之弦,忽遇外力,楚空山顿时感知,瞥眼瞥见卜留,顿时心头大震。卜留人未动,气先至,楚空山只恐遭袭,铁木剑如针向磁,丢下万绳,刷地刺向卜留。
“师父。”孟飞燕大声叫道,“白盐使者不在,请你代为主持西方金阵。”
万绳点了点头,将空碧交给秋涛,说道:“还给阿谁孩子,他于我西城有恩,不成让他再有伤损。”秋涛接过玉笛,低声说:“仇家短长,万师兄千万谨慎。”
楚空山自大剑法,久斗无功,再看西城世人,心中暗生烦乱:“刚才夸下了海口,若连天部都胜不了,又谈何故一敌八,赛过西城八部?”
孟飞燕见势不对,锐声叫道:“神咸大阵!”盐帮弟子回声而动,各自散开,分红里外两层,里层又分三拨,遵循三才之理,井长老钱思主持天阵、土长老高奇主持地阵、海长老主持人阵;外层则分为五部,依五行之道布阵,王子昆主持中心土阵,孟飞燕主持南边火阵、淳于英主持北方水阵、杜酉阳主持东方木阵,但是五行缺金,西方金位无人主持
万绳安步出列,冲楚空山拱手道:“获咎。”双袖一挥,袖口飞出两道白影。楚空山脚尖一点,飘然后退,身子腾空窜改,铁木剑向前一挥,嗤嗤数声,两束细丝被铁木剑堵截。
俄然间,银光消逝,六合一清。楚空山发展数步,凝目望去,万绳负手站立,若无其事,卜留跌出一丈开外,手握铁木剑,吵嘴淌出一缕血丝。他冒险夺下铁木剑,却未能化解剑上的内力,毕竟受了不轻的内伤。
想到这儿,撮口长啸,左袖挥洒,右挽木剑,一刚一柔,势如飘云飞电。万绳一扬手,蚕丝破空,刷刷刷有如春夜细雨,丝线忽而笔挺,忽而曲折,忽而快,忽而慢,硬如钢丝,软如流水,窜改繁复不尽,不愧“天罗”之名。
楚空山没法可想,只得弃剑后退。当时银光满眼,蚕丝到处都是,楚空山无处躲藏,只好鼓起“铁木神功”,硬挡绵绵而至的细丝。
八人衣发飞舞,站立不动,体内非常大能,顺着右掌向外送出。顷刻间,暴风高文,沙土乱飞,风沙环绕八人,有如狂龙升腾,此中异化蓝白火光,纵横交叉,势如电蛇乱窜。
这几句话以内力收回,虎啸龙吟,振聋发聩,苏乘光神采数变,长吸一口气,拱手说道:“师兄说的是,乘光受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