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帮弟子但听声音有异,禁不住停动手来。俄然间,烟尘散去,八条人影缓缓闪现。世人定眼望去,无不心胆俱裂,只见八人身前散落很多箭矢,不但肌肤未伤,就连衣裳也未划破。
“师父。”孟飞燕大声叫道,“白盐使者不在,请你代为主持西方金阵。”
楚空山望着万绳指间细丝,心中不堪凛然:“这些细丝可刚可柔,可直可曲,倘若使出剑法,必将千变万化,本日若不把稳,只怕暗沟里翻船,败给梁思禽的弟子。”
万绳安步出列,冲楚空山拱手道:“获咎。”双袖一挥,袖口飞出两道白影。楚空山脚尖一点,飘然后退,身子腾空窜改,铁木剑向前一挥,嗤嗤数声,两束细丝被铁木剑堵截。
忽听楚空山大声说道:“飞燕,你先让人退下,我来衡量衡量西城的人物。”孟飞燕游移一下,挥手拦住盐帮弟子。
楚空山夷然不惧,运起“铁木神功”,扫开仗焰,抢到近前,剑光一闪,刺向石穿。
楚空山自大剑法,久斗无功,再看西城世人,心中暗生烦乱:“刚才夸下了海口,若连天部都胜不了,又谈何故一敌八,赛过西城八部?”
万绳一眼扫去,只见人头耸动,杀气腾腾,不由沉声说道:“本日一战,事关存亡,但盐帮并无大恶,妄开殛毙,有违城主教诲。故而交兵之时,大师自保为先,万不得已,不要杀人。”
孟飞燕见势不对,锐声叫道:“神咸大阵!”盐帮弟子回声而动,各自散开,分红里外两层,里层又分三拨,遵循三才之理,井长老钱思主持天阵、土长老高奇主持地阵、海长老主持人阵;外层则分为五部,依五行之道布阵,王子昆主持中心土阵,孟飞燕主持南边火阵、淳于英主持北方水阵、杜酉阳主持东方木阵,但是五行缺金,西方金位无人主持
楚空山又惊又怒,锐喝一声,手腕一振,内劲势如狂龙,猛地突入卜留体内。他忙于拔剑,却忘了面前大敌。万绳顺势而上,数百道细丝有如潇潇灵雨,铺天盖地般向楚空山洒落。
两人相距越近,脱手越快,化为了一青一白两道影子,如鬼如魅,出没于夜色之间,一会儿青影没入乌云似的剑光,一会儿白影混入了一团柔丝织成的烟雾,两边分分合合,一时难分相互。
西城各部看得心惊,卜留眸子一转,忽地跨出一步,到了二人附近。
“山泽通气。”万绳声如龙吟,闻者无不心惊,暗器箭矢射入烟尘,叮叮铛铛,仿佛射中很多岩石。
想到这儿,撮口长啸,左袖挥洒,右挽木剑,一刚一柔,势如飘云飞电。万绳一扬手,蚕丝破空,刷刷刷有如春夜细雨,丝线忽而笔挺,忽而曲折,忽而快,忽而慢,硬如钢丝,软如流水,窜改繁复不尽,不愧“天罗”之名。
世人听了这话,心下稍安,井长老钱思大声叫道:“五岭腾烟!”步地回声而动,三才变成五行,众弟子分为五股,四周八方,簇拥而上。
万绳五指分开,挥洒之间,残剩的丝线忽变曲折,绕过木剑,嗤地刺穿了楚空山的大袖。楚空山反手挥剑,丝线尚未深切,又被他一剑挥断。
两大妙手相持之际,不管内功心志,均如绷紧之弦,忽遇外力,楚空山顿时感知,瞥眼瞥见卜留,顿时心头大震。卜留人未动,气先至,楚空山只恐遭袭,铁木剑如针向磁,丢下万绳,刷地刺向卜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