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空山啸声不断,势如峡江猿啼,又如雨打残花。啸声中,两道人影双双纵出,突入“周流八极阵”,剑光一黑一白,有如双龙盘绕,矫矫划过长空。
叶灵苏淡然道:“你要说囚禁,那就是囚禁好了。”秋涛与万绳对望一眼,万绳笑道:“叶帮主,贵我两派另有梁子么?”叶灵苏点头道:“没有。”万绳道:“既无梁子,为何要留下我们?”
叶灵苏悄悄皱眉,转头说道:“楚先生,此事因我而起……”楚空山摆了摆手,冷冷说道:“我不是为你出头,而是为了湔雪前耻,万绳和死瘦子耍弄狡计,夺走了我的铁木剑,唯有破了这个鸟阵,才气出我一口恶气。”
苏乘光变了神采,冲口叫道:“万师兄,这个如何使得……”忽见万绳瞪眼望来,苏乘光游移一下,只好退了归去。
叶灵苏轻哼一声,淡淡说道:“我有一个别例,既可减少死伤,又可决出胜负。”万绳心头一沉,盯着少女,只觉捉摸不透,当下笑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叶灵苏不置可否,忽地举起青帝令牌,锐声叫道,“盐帮弟子,围住西城之人,无我号令,不得放走一个。”
万绳一愣,点头说:“未曾见得。”叶灵苏俏脸发白,芳心一阵烦乱。云虚应战梁思禽,也不知现在那边,西城八部是梁思禽的羽翼,云虚只人独剑,势单力薄,剑挑西城几无能够。叶灵苏对于云虚不无痛恨,但是血浓于水。十多年来,云虚与她名为师徒、实为父女,哺育之恩未曾亏欠,叶灵苏纵有百般抱怨,也放不下这一段恩典,当下心想:我不能助他应战梁思禽,但若斩断西城羽翼,也可稍稍酬谢哺育之恩。
孙、钱二人闻声喝彩,无不一脸惊奇,不明白一群桀骜男儿,为何推许一名外来的女子。本来,叶灵苏单身闯阵、除奸救人,武功之高,早已震慑群雄。自古尊崇强者,也是人之赋性,众弟子又不比长老、盐使,对于帮主之位并忘我心,但觉这少女仙颜惊人、武功又高,做这一帮之主,一定就是一件好事。
顷刻间,万绳内心转了百十个动机,忽地想出一条战略,大声说道:“叶帮主,八部职位相若,如果小事,万某还可做主,但事关大家自在,我也不能越庖代俎。”叶灵苏皱眉道:“这么说,非得大战一场了?”
眼看恩仇消解,忽又剑拔弩张,盐帮弟子均是一阵惊诧,但帮主有令,不敢不从,当下重振“神咸大阵”,将西城诸人团团围住。步地已定,孟飞燕恭声说:“下一步如何,还请帮主示下。”
意想及此,她一咬银牙,说道:“万部主,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万绳道:“叶帮主请说。”叶灵苏沉默一下,缓缓说道:“我想请各位前去本帮总堂,住上一年半载。”
她心机果断,转念之间,就有定夺,蓦地抬开端来,大声说道:“好,万部主,我就来闯一闯贵派的阵法。”
楚空山微感对劲,拈须说道:“令师是谁?”叶灵苏游移一下,轻声说道:“家师云虚。”楚空山动容道:“你是云岛王的嫡传,难怪,难怪。”他顿一顿又说,“盐帮、东岛也是有缘,当年张士诚出身东岛,啸傲三吴,可惜王运不终,到底败给了当今的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