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长街杀气流淌,道衍等人方才进入,数百道目光先投了过来。乐之扬悄悄心惊:“落先生只怕高估了燕王。朝廷坐拥江山,燕王才气再高,也是以卵击石?”
“花娘”是娼妓别称,乐之扬听得清楚,正中间底把柄,顿时变了神采,握起拳头,正想给朱高煦脸上开一个染坊,忽见梁思禽回过甚来,成心偶然扫他一眼。这一眼如同冰雪灌顶,乐之扬肝火毁灭,松开拳头,心中老迈气闷:“朱高煦人中败类,一拳打死最好,落先生到处回护,莫非说燕王真是……”心念及此,不敢细想,只怕猜想有误。
“如何让他走了?”朱高煦暴跳如雷,“他不是冷玄的虎伥么?”
“灵飞二字有些费解!”梁思禽说道,“不过我揣摩《灵飞经》的经文,大抵也就想到这么多了。若要再进一步,只要靠你本身。”
乐之扬道:“为何?”朱高煦支吾一下,情急智生:“她晓得太多,泄漏我们的行迹如何办?”
乐之扬长吐一口气,笑道:“串连阴阳,莫如此理,勤加修炼,必有所得。”
朱高炽听他一说,也觉悟过来,连连点头:“不错,父王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怕过,怎会因为小小波折发疯发疯?”
等了半晌,梁思禽缓缓起家,信步走出庙门。乐之扬放下木料,跟出门外。道衍心机周到,奸刁如狐,为了制止他生疑,乐、梁二民气照不宣,说话做事,相互避开,数日来未曾扳谈只言片语。乐之扬内心憋了很多疑问,道衍不在,恰好与梁思禽相见。
“何足挂齿。”梁思禽摆了摆手,“那日你做得对,止人于罪过,拔人于苦海,此乃大仁大义。乐之扬,我没看错你。”
乐之扬定了定神,说道:“燕王脾气刚毅,怎会神态变态?会不会是有人暗中下毒。”
“不对!”梁思禽点头道,“你只明白了一半。”
“二弟!”朱高炽也道,“大师和乐先生言之有理。”
朱高煦大怒,张口要骂,可与乐之扬目光一接,到嘴的污言秽语又咽了归去,心中悄悄发狠:“这狗东西竟敢经验小爷,迟早让你晓得我的短长。”
“父王呢?”朱高煦急道,“我们留在城外,谁去顾问父王?”
进了城门,直趋王府。燕王府本为大元皇城,千檐万瓦,气势了得,当年大元包举东西,多少塔楼很有西域之风。
道衍问道:“府中的死士呢?”朱能说道:“不是散入官方,就是暗藏城外。”他抬高嗓音,“府中出了内奸,朝廷对我了如指掌,阿谁谢贵到处搜索王府死士,一旦抓住,立马拖到王府门前处斩。天幸王妃贤明,早令张玉和我将死士分散,如不然,早被朝廷擒杀一空了。”
朱能吐一口气,苦涩说道:“他疯了!”
“是啊!”梁思禽说道,“灵飞经练到绝顶就是如此,听劲通玄,以气驭气,到了阿谁境地,差未几就是天下无敌。”
“大略可行。”道衍说道,“入城以后,统统由我筹措,各位少说为妙。”
江小流站在一旁凑趣,笑道:“这和尚真能忍,如果不流血,我还当他是根烂木头呢!”
“记得!”乐之扬念诵道,“动而使之静,静而使之动,堂堂正道,致其岔路,浩浩之气,困顿难舒,故曰:不动而动,无所不动……”顿一顿说道,“这是《灵飞篇》里的话,之前我一向不大明白,颠末这几次比武,垂垂地有些明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