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奇打量朱能,见他气度沉着,很有将帅之风,因而问道:“朱将军,下一步何去何从?”
乐之扬冲他笑笑,安抚其心,同时凝神谛听,发明厅内只要两人,听其气血流转,并非武学妙手,乐之扬不觉心下生疑:“冷玄不在?”
乐之扬极尽耳力,一里周遭宏声细响无不包括,灵觉所及,并未发觉内家妙手,更无大队兵马暗藏。他迷惑起来,不知冷玄葫芦里卖了甚么药。
“好!”张信气呼呼说道,“我不回府就是。”
“这……”扶桑道人踌躇不定,“不知对方用了甚么法儿,震碎了多条街道的砖石,水沟透露,污水横流,满街一片狼籍,看不出车辙陈迹。”
厅内沉寂无声,只听三人一呼一吸,各各沉重呆滞。这时忽听远处传来脚步,步子要么轻巧,要么沉实,一听就是妙手,为首一人特别轻巧,走在地上,如同流行草尖。
人群一时沉默,有人叫道:“甚么买卖,高长老能细说么?”
“说得轻易!”张信不堪烦恼,“燕王也胡涂,既然逮住冷玄,何不一刀杀了?”
乐之扬心跳加快,脑筋里一团乱麻,忽见张信回过甚来,乐之扬知他寻觅本身,将头一缩,埋没更深。果如所料,扶桑道人也循张信目光看来,二人均无所获,张信大失所望,扶桑道人却有几分迷惑。
谢贵一声令下,诸军在门前两翼展开,撞木、火炮纷繁上场。
张信咳嗽一声,说道:“家母近有微恙,平乱之前,我先回家看看。”
“恰是要进入王府!”张昺呵呵一笑,“公主只是借口,我们带兵进入王府,穷搜遍查,府里的诡计必然掩蔽不住。”
张信听出口风不对,忙说:“张某少年丧父,全赖家母哺育……”
乐之扬头不敢抬,气不敢出,所幸扶桑道人要事在身,做梦也没想到他胆敢来此,一掠而过,独自跨入议事厅。
忽听一个斯文的声音道:“张大人,我为布政司,二位是批示使,北平文武官吏,以我三报酬首。除此以外,另有第四小我不成?”说话的恰是张昺。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谢贵打起官腔,“自古忠孝难分身,为圣上效命,就该一心一意;张批示使一时给燕王送药,一时又要回家探母,恕谢某多言,未免三心二意、事君不专。”
“贫道在!”
“所谓防微杜渐。”张昺说道,“张批示使一方大员,须当自重,不要孤负圣恩。”
“车辙通往那里?”张信问道。
乐之扬见张信神态不似作伪,看来冷玄逃脱的动静他尚未得知,当下说道:“冷玄逃了!”
张信定必然神,竭力抖擞:“说的是,不能自乱阵脚。”
“求之不得。”谢贵嘿然一笑,“恰好以此发难,调集雄师,一举攻入王府。”
校官低头出去,张信兀自发楞,乐之扬说道:“事已至此,躲也无用;依我看来,你投奔燕王,冷玄并无实据,你若不去,欲盖弥彰,不如安然相对、随机应变。”
两人木然相对,一时均无主张。这时皂隶引着一名校官快步赶来,校官跪地说道:“布政使传批示使大人前去布政司商讨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