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裳遮拦不及,堕入险境。施南庭一扬手,放出点点寒星,乐之扬反掌扫出,数十枚钢锥腾空相撞,清脆动听,好像操琴鼓瑟。施南庭暗器一出,反手拖出连环,银亮亮,光灿灿,丁零当啷地向前抖出,仿佛一道银虹卷过天井。云裳也缓过气来,纵剑上前夹攻。
火线马蹄声响,驰来一队人马。领头将校擎一杆大旗,上绣日月,下有一个“宁”字。
历经劫波,再见兄长,朱微一颗心几近停止跳动,本想大声呼喊,话到嘴边却又哽咽,两眼恍惚一片,滚热的泪水顺着双颊滑落,但见昏黄形影缓缓走近,身子倒是木石普通,生硬无觉,不能转动。
朱微木呆呆坐着,宁王妃一旁絮干脆叨,她也闻如未闻,只觉亲朋虽多,并无可托之人,天下之大,竟无容身之地。本身身为公主,却如浮萍飘蓬,顺风逐流,无所依傍。
乐之扬头也不回,玉笛飘然一点,按中云裳的剑尖,云裳只觉剑身一沉,正要变招,俄然真气乱蹿,难以遏止,不由得长剑倾斜,准头尽失,此时连环扫来,乐之扬腾空一翻,左手凸起,穿过银光环影,勾住一枚连环,运劲一带,施南庭手臂发热,力不从心,连环滴溜溜一转,叮地套住云裳的剑身。
宁王也是悲喜交集,抱着妹子木然鹄立,直到朱微停下抽泣,才叹道:“十三,真没想到,你我兄妹另有相见之日?”
宁王极好颜面,听了这话,拂袖而去。朱微寂然坐下,晕晕乎乎,摇摇摆晃,全部儿成了一具空壳。她幼年失母,宁王身为胞兄,对她庇护备至,以是钟情音乐,也是因为宁王爱好此道。兄妹二人交谊之深,远非平常可比,现在翻脸相向,更加令民气碎。
乐之扬笑道:“小可不过猎奇,你二人守株待兔,莫非在等西城的人?”
燕王笑了笑,说道:“身在皇家,身不由主。将来某一日,四哥如有获咎,还望十三妹海量包涵。”
众将校都听过这一名公主的轶事奇闻,起家以后,忍不住偷偷打量。齐公公咳嗽一声,说道:“燕王殿下,王爷托我扣问,只是护送公主,为何雄师压境?”
“十三妹!”燕王骑马靠近,挥鞭指导群山,“这一片山岭是中原的流派。自古以来,胡虏铁蹄踏过这儿,便会生出无边殛毙,是以燕云不守,中原为墟。当年石敬瑭丢了燕云十六州,中原落空樊篱,契丹、女真、蒙古前后坐大,轮番南下,整整四百余年,中原不得安宁。”
寺人翻身上马,膜拜道:“公主万安,老奴迎驾来迟,该死,该死!”
乐之扬无言苦笑,叶灵苏深思一下,又问:“城里多少守军?”乐之扬说道:“不过两万。”叶灵苏又问:“朝廷多少人马?”乐之扬游移一下,说道:“号称百万!”
“哪儿话?”燕王发笑,“你俩的婚事,我一百个同意。”
朱微点头道:“各位不必多礼,快平身吧。”
朱微下顿时前,扶起齐公公,心中百感交集,问道:“齐公公,哥哥还好么?”
乐之扬得心应手,微感对劲,不由笑了两声,忽见人影闲逛,云裳跳上房顶,咬牙切齿地追逐上来,当即回身就走。云裳极力追逐,何如对方去势如电,两边越拉越远,翻过两个屋顶,火线空空荡荡,再也不见乐之扬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