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世安在一旁煽风燃烧:“柳婶把他裤子脱了,老子瞧瞧他屁股上留没留疤。”
在甚么山头说甚么话,80年代下海,90年代炒楼,两千年炒股,一零年玩对赌。学做买卖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,先体味核心,再体味核心,露生固然不做买卖,但他跟在金少爷身边近十年,对商界这块是不知底里也知外相。
露生拗道:“你瞧不起我是伶人,不肯带我去,是不是?”
露生点头道:“此时不去是对的。秦烨既然有胆量另扯皋比,只怕他们家现在是今非昔比,你是个不善阴辩的人,去了多数反吃他的亏。”
露生亦觉好笑:“人都盼着不兵戈,客岁蒋公和几个大司令打得还不敷乱吗?好轻易承平下来,哪有那么多仗打,就是顿时疆场也得吃草呢。”
全城人都笑话金大少给伶人迷了眼,现放着秦家令媛不肯娶,现在还大张旗鼓地给伶人求医――难怪金老太爷足不出户,这是要被孙子气翻畴昔。
眼下他是最好的教员。
露生笑着摊开报纸:“我的爷,你这又心胸天下了,先看看这些字你还认不认得!”
秦烨乌青着脸,看了看金忠明,一言不发地去了。
此时是真恨没有Google百度了,金总便叫周裕拿了百般报纸来给他看。
柳婶附和:“可不是,小爷好生养着,听少爷的话。”
金世安听出他话里嘲笑之意,倒也不感觉尴尬,归正他从小就没文明,野鸡大学纯属镀金。金世安嘿嘿一笑:“懂个屁,不上学的将军多得是!兵戈还问你是哪个大学毕业吗?”
周叔和柳婶偷偷闲谈,说那里是抱病,秦蜜斯和她父亲闹了好些日子,也挨了打,底子没去上海,他们猜是送去故乡关起来了。
还是去见见金忠明吧,再这么对着娇滴滴的黛玉兽,猪都要发春了。
柳婶和世安都大笑,金世安吐了果核道:“那你接着练吧,这柔韧性上床绝对没题目。”
柳婶端的上手来抹露生的衣服,露生慌得跑开:“贱皮贱肉好得快,哪有当着人脱衣服的事理!”
开初露生伤得短长,夏天里炎症几次不竭,金世安用心和金忠明对着干,你说包养伶人是丑事,我偏要满城地寻医问药,给金忠明气得上鸡鸣寺,吃了好几天的斋。
“内战是内战,”金世安蹙眉,“你不懂,我是怕内里打出去。”
露生犹有些怯意:“这让我如何说?万一说错了,岂不是教坏了你?”
想到这里,他也不免豪情壮志,鼓掌道:“哥哥,若真是兵戈,你必然带我去,我也要从戎!”
“老婆。”还是婆媳题目很严峻的那种,受气媳妇!
这话很贱,金世安说出来就做好了露生要骂的筹办,谁知露生怔了怔,俄然低头,脸也涨红了,手上举着小银签子插的香瓜,停在半空。
金总给他闹得一阵心猿意马,魂也飘了,这俄然撒娇是几个意义。他情不自禁抓了露生的手:“说甚么?”
乱世里,人的性命、欲望,和微末草虫毫无别离。
秦烨次日就来看望。他单身前来,看了金世安脑门上的伤,又看了露生不死不活卧在榻上。
露生点头笑道:“这话有理,我只盼着你有朝一日真能驰骋疆场,给我们金家光宗耀祖,当时我学梁红玉,给你伐鼓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