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少来这套,蹲下别动,我估计待会儿还得有一波,我们顶着这个桌子,到墙角去。”
露生躲开他的手,仍然向南走。
金求岳更加暴躁:“我死了你就跑啊!如何不跟着别人走?你往回走干吗?”
金求岳死了,就如许死了,留下一只残断的手。他一刹时发了疯,统统人都在向北去,而他掉头往南跑,内心甚么也不想,他要找着金求岳的尸身,死也得死在一起。人群的大水淹没他,踏着他没头没脑地向北涌动,露生抱着那只断手,滚到路边,这时候也忘了哭,他在从未经历过的可怖的场面里非常沉着而平静,他把那只手塞在怀里,一步一步往回走,眼睛只盯着路边的尸身――如何哪个都不是?
露生还是点头。
像是等着打猎似的,又一架飞机过来,炮弹正撒在他们头顶上,大师都闭目待死,可炮弹仿佛被风吹歪了,落在别处,他们展开眼,却有无数的碎瓦弹片锋利地削向人的身材。
有家的人躲在家里,露生和求岳是无家可归的人,他们投宿的旅店于28日当夜就遭到轰炸,露生目睹旅店老板横尸在残破的楼梯上,忍不住恶心要吐,金求岳抓着他的手厉声道:“少矫情,跟我走!”
浓烟畴昔,露生再看本身的手,握着一只断手。
街上一片混乱, 求岳和露生被堵在旅店没法外出, 店老板安抚他们:“没事的,没事的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甚么也看不见,有些人还来不及睁眼,已经在烟尘里被削去了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