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小四从墙头轻巧地跃下来,露生见他明天头梳过了、脸洗过了, 衣服也是干清干净的, 明显是特地要来拜访, 内心有些乐。看他敏捷安闲地过墙, 仿佛一只刚长成的小鹰隼, 是介乎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特别的俊美――身材已经是男人的身材, 态度倒是孩子的态度, 眼睛也是孩子的眼睛,乌溜溜的瞳人很大,实在细心看来另有一点傲视多情。
钟小四满脸通红地坐着,迷醉又惶恐,不晓得本身这到底是在干甚么。露生愣了一会儿,有些发觉了,正色问他:“这到底是谁写的?”
说着,往竹榻那头坐开了。
还是翻墙跑的。
露生见他神采有异,本身也微微有些脸红,想不通这个孩子明天如何这么怪,拿过来的别是甚么私相授受的情书。
“你姐姐好胡涂,本身弟弟不认字,也都忘了。”露生笑着抬抬下巴:“展开来,我来给你念。”
钟小四咽了下口水,没敢拿。
――诸如此类,都是在议论洋人的文艺诗歌,一些露生也看不懂的名字,半句私话也没有,真像是长姐对幼弟循循善诱的态度。露生越看越奇,不由得歪头问小四:“你哪来这么有学问的姐姐?这像是留过洋的。”想起人家说小四是孤儿,心中吃惊:“你找着亲生父母了?”
钟小四没见过如许精美的东西,诧异得睁大眼睛,这松鼠到了有钱人家里也像小少爷了,戴着一个红缎子的瓜皮小帽,在露生身上嗅了一会儿,咬开扣子,钻到他领子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