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姑的眼睛瞪得更圆,眸子子将近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普通,捞起袖子来骂:“我早看出来这丫头野得短长,常日里不言不语的,却引得园子里的男人各个将她哄着,当朵花儿似得谁也舍不得摘,竟没想到她另有这副暴虐心肠,我这就将她拎去找沈妈妈,治她个杀人之罪!”
恶人?她敏姑私通外人想要玷辱女人不是恶人,女人藏把刀子防身,倒成了他们口中的恶人,善恶,公然是一个不讲事理的题目。
本日先毁了她的身子,今后再到处寻她刁难,迟早叫她本身活不下去,才好死得干脆些,不沾了她敏姑的手。
后院陈旧的柴房里,少女薄弱的身材抡起一只大板斧,手起斧落,连砍柴的木桩子也抖了几抖。云间用袖子随便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,敏姑气冲冲地赶过来,手指导着云间的额头狠狠推搡一把,将云间推倒在地上,柴火砸得她脚指疼。
云间一边挨打一边哭,一边哭一边解释,可就像那晚一样,她的话敏姑一句也不会听到耳里去。敏姑打得过瘾了,大手一把将云间抓起来,抓回房里找了条麻绳捆起来,看着云间像笼子里被驯化的小鸟,一动不动,插翅难逃,才对劲得掐起腰来,又闻了闻胭脂盒里溢出的花香,她本就想趁早寻个错处将云间绑起来,便利那野男人行事,本日倒还便宜得了盒脂粉。
可她不晓得,畴昔的这几年,云间每个早晨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“小云间,乖乖从了大爷,好哥哥给你买饼子吃。”
本日她非要除了这眼中钉,她不是常日里最宝贝本身的身子吗,洗个澡都要细心防着,任谁也不能靠近看上一眼。
收了刀子,敏姑一夜未眠,防着云间俄然扑上来将本身掐死,这类枕戈待旦的感受实在不好。
好笑,这里是花楼,即便是后院做琐事的下人,身子也是留给院子里养着的那些打手小厮们玩弄的。
敏姑拿出一盒胭脂,高高在上逼问着地上的云间,“好你个野丫头,不安生在后院干活,偷女人们的胭脂何为!”
敏姑回到房里的时候,瞥见云间坐在角落里蜷着,身子一抖一抖得像是还没有哭够。敏姑在本身床头点了一盏灯,仍然没法看清缩在暗影里的女孩,只看到地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,刀口上的血已经恍惚了。
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”男人仓猝将敏姑拦住,又看看本身这副衣衫半敞的狼狈模样,“你现在去找沈妈妈,本日之事就败露了,你且先归去,将丫头治住,防她恶人先告状,来日再做计算!”
房间里,少女的呼救已然无声,看来是那野男人得了手,敏姑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。房门吱呀翻开,赤裸着半身的男人拎着裤腰镇静地跑出来,身上竟还沾着血。
“还敢抵赖!”敏姑操起一根粗木棍,对着云间又是踢又是打,“我让你偷东西,让你偷东西,抹了胭脂勾引谁,凭你这副长相,还痴心妄图做花娘不成!”
“敏姐姐救我,敏姐姐救我……”
天越来越暗了,一场春雨不知会酝酿到几时。房间里只要云间一人,身子被紧紧绑住,长睫下,一张小巧的巴掌脸,唇色素净,令人遗憾的,是满脸的斑点和疮疤,若非如此,以貌取人的醉月楼也不会将她这般妙龄就扔在后院自生自灭。
九年后,北国帝京金阳城,醉月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