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座以后,众位公子们相互之间恭维来去,宴会的配角师子钰尚未参加,十三公子已被劝着饮了整整一壶郎官清。
连续串清哑的咳声从一旁传来,师子钰仓猝掉转头去,活力地看着十三公子,“如何,十三哥舍不得?”
师子钰一张嘴巴说不过这么多人,只好翻着白眼忍了下来。
倒是有机灵的公子非常重视十三公子的眼色,正如方才孙炽所说,现在十三公子已是金枭阁司正,封王分郡是迟早的事情,此时不凑趣更待何时,非论他究竟舍是不舍,这个围先解下再说。
婢女端着酒壶靠近,被师子钰一把挥开,酒壶摔在地上,侍女与方才那奉养丹墨的婢子一样,神采煞白地跪下来,“公子恕罪。”
安康仓猝抬了帕子给十三公子擦嘴,十三公子把帕子接过来,一边仔细心细地擦拭手指上的湿渍,道:“世子金衣美女,怎能让这烟花之地的轻贱女子沾污了吵嘴。长公主府里,如此行动实在粗鄙,不如行个酒令……”
“输?一个女子罢了,还抵不上我这侍从身上的一根毫毛,高公子想要,就拿去吧。”
云间不敢游移,免得这小霸王又要难堪她,仓猝起家,碎步跑向高荜身边,谨慎地坐下,又为高荜斟满了酒。
这些公子中间,也不乏很多与云间打过照面的,但当时云间只是极偶尔才有机遇呈现在醉月楼前厅的后院小奴,装束朴实,脸上也不太面子,很难给人留下印象,换到今时本日,更没人能认得出来。
云间看到高荜也并不觉不测,解缆之前,金枭阁已经获得了精确的动静,高荜本日不但会来,且还是不怀美意地来。
“咳,咳咳咳……”
说话的是一名叫孙炽的公子哥儿,他的父亲任职在工部,只是个做统计的小官,但更是庆王等人借助工部敛财的好帮手,因此才得以与这些繁华公子们厮混在一起。
“十三公子从韩地平暴返来,本日才是第一回遇见,尚未为公子拂尘洗尘,眼下却已坐上了金枭阁司正之位,待到封王分郡,为陛下分忧,就不能常常与我等混作一处了,这一杯,敬十三公子。”
“与烟花女子还讲甚么礼数。”一公子率先道。
云间这才将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咽了下去。
十三公子眼底不悦,伸手抽了云间屁股底下的坐垫,又垫到本身这边,挨了板子,他还是晓得疼的。
先前汀兰就曾在本身面前盛赞云间可儿,经历了静慈庵一事,又经闫跃林点播了金水桥下财宝被发掘的原委以后,再看云间,只感觉可爱。
本日云间华服素锦,打扮本就惹眼,加上跟在十三公子身边,更莫名地增了些光彩。但公子们毕竟不是没见过美人的,比方那日在画舫上见过的子姝,仙颜还要更在云间之上,是也不感觉非常希奇。
云间已被酒意熏得神采绯红发烫,殿后哈腰出去一人,贴在十三公子耳边说了甚么,他面上俄然一紧,急仓促地就离了席,临走时只笑眯眯地在师子钰耳边低语了甚么,看也没看云间一眼就走了。
有公子道:“十三公子所言不差,这类作为是粗鄙了些,如果让长公主晓得,还要怪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教坏了世子爷,不如就依十三公子的,行酒令,这个好。”
本日高荜只带了一名侍从跟出去,也正因为那些财宝,他爹国舅爷发了雷霆之怒,命他比来收敛诚恳,若不是闫跃林的一番调拨,这公子钰的生辰,他也没想私行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