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瑟端着个脸盆站在门口。
这一跤摔的,面前都冒了金星。炎颂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那些金星都赶了出去,手脚并用地往台阶上爬。
宿醉的头疼得不可,急于想拿张热毛巾擦擦脸。
台上的人不说话,始终端坐着。
他稍稍今后挪了挪,发觉那人也正看着他。
他坐起来揉了揉酸胀的手腕,一阵强风却把窗户吹开了。
脑筋里晕沉沉的,像把黄河水拿着金箍棒混淆了,连着河底的淤泥一股脑儿倒进了脑袋里。
这哪儿行!他炎颂想看清的就得看清!若没这股韧劲,二十年商海浮沉早就把他打趴下了。
这丢脸的招式还是有效的,手上的力道顿时松减了很多。见体例见效,他更加冒死扭动起来,连带着用嘴大口吹着气,把那些小人全吹下去。
他略微一斜,把椅子腿儿当了沙发背,坐在地上哼唧起来。
这一笑把炎颂吓得一个激灵,脑袋也复苏了很多,他俄然觉悟——这张脸不是跟本身很像么!
毛巾上蒸腾的热气温润了干涩的眼窝,整张脸皮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贪婪的接收着这充盈的水汽。
少顷风停了,炎颂睁眼去看,巨龙和小人都不在了,统统仿佛都从未产生过。
惊坐起,炎颂发明本身还是在叵家梁阿婆的竹楼小床上。
“你是……哪位啊?”
炎颂也被这风刮得睁不开眼睛,干脆别转头不去看它。
他惊地大呼:“你们……干……干干……干——甚么!快……快放——开我!”
约莫是酒喝多了,梦里也浮滑。恍忽间置身在亭台宫阙,面前是轻歌曼舞,楚腰卫鬓。
炎颂昂首一看,一条五彩巨龙盘在天花板上,张着一张巨嘴收回“吼——”“吼——”的嘶吼声。
那人坐在一张高高的椅子上,高到甚么程度呢——脚下还要搁一张矮凳垫脚,不然就够不到空中。
小人们不管,还是乌泱泱、闹渣渣的一团,拉动绳索想要把他拉下床去。
小人们抬着长绳,跳上跳下把他五花大绑。腕间的绳索也不知如何能系的那样紧,勒得他手都白了。
他竖起耳朵去听,门俄然“啪”的一声被撞开,门板撞到墙上收回一声巨响。一群怪模怪样的小人举着各式百般刀枪剑戟、斧钺钩叉冲了出去,他们行动工致,合作无间仿佛蚁群普通,转刹时便叠着罗汉攻上了他的床。
炎颂被折腾了几番,酒劲儿又袭了上来。晕乎乎的只想睡觉,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地在打斗。
他卯足了劲儿发力一挣,手脚上绑着的绳索也摆脱开了。
炎颂欣喜起来,这一仗大获全胜打得标致!
地上的小人看到巨龙全都惊骇的膜拜起来,叩首叩首仿佛在祈求巨龙放过他们。
炎颂醉的忘了身份,甚么礼数殷勤也忘了,保持形象也忘了,囫囵抱着那人的小腿儿便一点点攀上去。
那人也不动,任由他抱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