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也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施礼,那人微微抬手,表示他平身。
那人从高堂之上阔步下来,步步凿凿,虎虎生风。
“不过尸身还在阳间,新死不久,该当还寻的到阴魂气味。”
在何如桥的四周走路要格外谨慎些,防备被碎瓷片扎了脚。
孟婆在这冰冷的阴曹地府中是个独树一帜的暖和的存在,她慈眉善目,眼中透暴露的是怜悯,是可惜,是哀思别人的哀思,哀伤众生的哀伤。
“想请崔判替我检察有个阴魂入册了没有。”千冢恭敬道。
门外的想出去,门内的,会不会也想出去呢?
也有领了汤而不肯喝下去的,他们捧着青色的碗、玄色的汤。有的站在桥边哀哀的哭,有的寂然的立着或跪着看着碗里的本身的倒影发楞。有的思考了好久,终究下定决计把汤泼掉了。青瓷的碗摔在地上碎成了破瓷片、瓷渣和瓷粉,纷飞起来,又坠落下去。这是它们平生最壮烈的时候了。
地府的河道寻不到泉源,能够确认的只要它们的归宿——汇入无尽黑海,蒸腾成茫茫的水雾,聚成此岸花上的露水,坠进小溪河道,循环几次,未有绝顶。
自打迈进这近半米高的门槛,林安嵛就感觉自打内心的庄严,又有些惊骇和心悸,惶恐与不安。
林安嵛低着头,叫头发垂下来遮住脸,以此粉饰本身的严峻。她极力仿照着路上的游魂,硬装出行动迟缓生硬的模样,恐怕被人发明了她生魂的身份。
“千相公,你来了。”
千冢与昆仑上前,用神通召出鬼差令牌,侍卫看过以后便挪开长叉,放他们出来。
“这就有些难办了。”崔判捋了捋胡子道。
当彩色的阴魂走过来,纤细的保卫就翻着竹册查阅,伸手指一口井。因而细弱的就拎起阴魂,毫不吃力地把他丢到那口宿命的井里去。
偶有几个鬼差押送着戴着枷锁的犯人,脚上绑着沉甸甸的脚链,给鬼差推搡着进步。有个阴魂被一推之下落空了均衡跌倒在地,便被用拇指粗细的长鞭抽得皮开肉绽。滚在地上抱着头躲闪着,长着大嘴不断的嚎,却始终发不出一丝声音,像被关掉了声音的放映机。
路上零散的浪荡着几只生硬的灵魂,毫无活力的、机器的挪动着步子。
鬼域路的绝顶有一座城门,高高的城墙,古旧的青石砖,门上浮雕着像狮子又像老虎的怪兽,头上还长着两只水牛般的犄角。
“没有。”
林安嵛与夏琳琅跟着千冢与昆仑走了好久,来到一座庞大的殿宇前,朱红色的漆,金黄色的匾额,上头书了三个大字——“天子殿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