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见了多少次,待这位猖獗魔女,他还是有些本能的发憷,无关修为,只是下认识感觉蓝不悔其人,能不招惹便不招惹。犹记得初见时,与此人相见如白日撞鬼,惊出一声盗汗。但,蓝不悔口中的所谓下属和联盟到底是谁,倒叫他有些在乎。只是,蓝不悔此人道情古怪,偏生喜好与人对着干,他若要问,八成是得不到答案的。说不得,此人还会用心供应假答案。如果被蓝不悔供应的假答案误导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会是蓝不悔用心留下线索提示本身么?抑或是蓝不悔用心耍着本身玩?
多思无益。
陆峥不由眯眼,如有所思。
稀少月光晖映下,飘忽红影若阳间厉鬼,幽幽转眸间,分外骇人。
言犹在耳,蓝不悔的身影却已化作红烟飘散。
天寒,夜冷,风苦楚。
蓝不悔再次轻笑,这一次,笑意中转眼底,身形一动,幽幽飘到陆峥身前。
蓝不悔已分开,长脚鱼怪打个哈欠,眯眼道了句:“小子,艳福不浅啊。”
于小院中,修炼打坐,体悟剑法,磨砺心魔诀。一晃眼,便是半天畴昔。
翌日一早,两个小童安然无恙呈现在陆峥面前,端茶递水,服侍洗漱,毫无非常。
说罢,鱼怪消逝,徒留陆峥呆在原地。
听到蓝不悔的问话,陆峥略作犹疑,考虑道:“蓝女人非常奇特,想要叫人认不出都难。”
“不若,你奉告我,我当如何?”
陆峥谛视很久,见两小童大有一睡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式,身上却无半点伤痕,反而残留着被人施法的陈迹。
跟着蓝不悔靠近,四周氛围急剧收缩颤抖,陆峥身材亦是紧绷,右手一转,苗条手指微曲按在了剑柄上,但沉默好久,毕竟没有在第一时候脱手。
陆峥亦不点破,扣问了一下莫子风与秋迟的去处,传闻两人昨日便下山各自回家了,便也不再多问。
蓝不悔当即大笑,不吝赞美道:“不错,知我者,陆峥也。你杀了我最敬爱的玩偶,说来总归叫我悲伤。三言两语便要叫我放下血海深仇,的确痴人说梦。只是就你如许的,叫我杀起来也没甚么兴趣。因此,我本是想看着你再生长一番光阴,养肥了再杀。只是没想到,你修为见长,惹事的工夫也是涓滴没有停滞。我那敬爱的联盟和敬爱的下属,竟然不约而同叫我杀了你。如此,我可真是难堪。”
心中衡量利弊一番,陆峥干脆压住猎奇,半字不问,只一本端庄眯眼道:“为别人所摆布,便不是蓝女人你了。蓝女人你想如何,便如何。”
陆峥的话不知哪一句戳中了蓝不悔的笑点,便见她再次嘴角微弯咯咯笑了起来,笑意不达眼底,转眼开口道:“我本已承诺我那敬爱的师父,不会杀你,但……”
“徐宗主勤奋若此,叫我好生惭愧。只是,徐宗主贵为一宗之主,平素莫非不睬事么?”
“呵呵。”
说话间,蓝不悔脸上的黑胡蝶异纹仿佛活了过来,在月夜下幽幽闪光,更加可怖,神采亦是隐带镇静,眸色嗜血,残暴风华明灭。
陆峥被蓝不悔突但是起的疯态刺激得一不谨慎后退。
陆峥并不是第一次得见蓝不悔的说变就变,见她仿佛真的不筹算脱手了,便也将流火剑收归回鞘,只是保险起见,那头长脚鱼怪一向趴在陆峥的肩膀之上,临时没有收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