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得如此，墨珑还是按捺住本能，并未摆脱。
实在眼下还不到回青丘的时候，但眼下也只能以此为借口，墨珑点头道：“是，我要回青丘了。”
“你看那儿！”灵犀指着桥劈面的一座塔楼, 足有七层之高，“我经常到顶层, 固然有结界隔开了水府外的动静, 可到了夜阑人静之时，细心地听，就能闻声鲸鱼们在说话, 就像在唱歌一样。”
血在水光中敏捷被冲淡，逸于无形无状。
墨珑不答，只道：“我有件要紧东西要送你，是我娘留给我的，你须得承诺我，不成离身。”
半个身子探出塔楼窗外，灵犀望向穹顶的结界――沉寂通俗的墨蓝，如一块庞大的蓝宝石，模糊有鱼影映在穹顶上。
分开巨蚌地点的白沙地，灵犀又带着墨珑往本身常与聂季比武打斗的小重山。墨珑想起一事，问道：“此前聂季曾说过，他在大蚌中被关了两日，可就是蚌嬷嬷？”
灵犀喃喃自语，期盼能在穹顶上找到鲸鱼游过所投射下来的庞大影子。本来立在她身后的墨珑无声无息地背过身去，拉开本身的衣衿，暴露锁骨下方的肌肤，右手抬起，略一咬牙，拇指食指与中指发力，三指嵌入肌肤之下，鲜血立时涌出，一方乌玉被他硬生生从体内取下。
复掩好衣衿，将伤处挡住，手指以及乌玉上的血迹也都在水光中荡净，墨珑佯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，笑道：“你过来。”
“你在这里多住些光阴，好不好？起码住上半年……”灵犀喜滋滋地想着，“现在哥哥也返来了，姐姐表情大好，定会承诺的。”
“也不知本日鲸鱼们会不会来……”
“我就晓得，我喜好的人，蚌嬷嬷也必然会喜好。”灵犀欢乐得很，扑到巨蚌身上，抱了又抱。蚌壳中伸出蚌足，悄悄在她身上蹭了蹭，看得出巨蚌对灵犀非常宠嬖。
说话间，巨蚌竟将他的手往里带了带，庞大的吸力让他踉跄了一下，全部小臂都被巨蚌吞入壳中。鹬蚌相争的故事墨珑天然曾经听过，小小蚌壳合拢之力就能将鹬鸟的尖嘴夹住，令它摆脱不得，面前这只巨蚌如此庞大，如果合拢蚌壳，只怕当场就能将本技艺臂夹断。
墨珑依言行到巨蚌中间，灵犀拉了他的手放到蚌壳边沿。蚌壳复开启，吐出连续串泡泡的同时，某种柔嫩且湿滑的物件拂过他的手，软软的，痒痒的。墨珑怔了怔，灵犀笑道：“你莫怕。”
墨珑合拢掌心，忙向巨蚌见礼伸谢。
灵犀接过乌玉，细心打量，见它与平常玉佩大不不异，有棱有角，方刚正正，上头纹着一条龙，欣喜道：“龙纹？怎得会是龙纹？”
“这方乌玉，我……”墨珑欲言又止，“你承诺我，不成离身。”
便是青丘无事，只怕清樾也不会允他再踏入东海水府，墨珑暗叹口气，不知该说甚么。
“不是。”墨珑无计可施，心底悄悄有了定夺，只是须得寻个清净无人之地，“我能不能到上面去，看是否也能闻声鲸鱼的歌声。”
“此番哥哥返来，蚌嬷嬷也欢乐得很。”灵犀朝他笑道，“你必然要多住些光阴，我的二十八位侍读中也有一只狐狸，眼下他们还被我姐姐罚着，待我向姐姐讨情，将他们都放出来，你也能见见他们，有好些风趣的人呢。”
“……”灵犀当即明白过来，“你，要回青丘是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