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笼鱼在水晶灯中穿来穿去,墨珑看着烦心,衣袖在灯笼上悄悄一拂,将里头的灯笼鱼都赶了出来,看着这一小群鱼儿游出窗去,再掩上窗。屋内现下没有了光源,独一琉璃窗外透出去的昏黄光芒,晦明不定,正落在墨珑面上。
泥人另有三分土性,白曦被他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,再顾不得他是凶兽穷奇,恼道:“就我一人穿戴么,你没穿?!……”
“我记取了。”灵犀点头,想到两人再见亦驳诘事,心中自是欢乐不已。
待墨珑回到玉振阁,东里长尚还睡着未醒,夏侯风和白曦倒是还未睡,两人皆换了一袭极新的衣袍,鲛纱质地,做工讲求,连头发都有小鱼儿替他们重新打理过,梳得油光水滑,用珊瑚冠束起。
灵犀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回报, 只得径直朝他道:“你看看, 我这院落里有甚么喜好的东西, 我都送给你!”
“职责地点。”白鲨朝灵犀又施一礼,“卑职告别!”说罢,他貌似偶然地看了墨珑一眼,这才回身拜别,三丈开外,答复成白鲨原身,所到之处,鱼群皆纷繁散开。
明白她现在的表情,墨珑笑道:“你道我是在等着你投桃报李么?”
“实在你不说,我也能猜着些许,和灵犀有干系,对不对?”东里长和缓下语气,叹道,“我不瞎,这一起上你们那小模样我看得清清楚楚,可你还是得复苏些,我们回青丘另有大事不决,现下可不是后代情长的时候……”
灵犀退开一步,咬着嘴唇,看他从腰际取出伤药敷到伤处,她赶快拿洁净的布巾。待将伤口完整包扎安妥,她这才将乌玉交到他手中,不安道:“这东西我不能要,你、你还是将它放归去吧。”
算是看着墨珑长大的,东里长一眼便看出墨珑不对劲,当着夏侯风和白曦的面,并未问甚么,只对墨珑道:“你返来得恰好,出去帮我捶捶背,这儿的床软乎是软乎,就是睡得我腰酸背痛,还不如睡地上呢。”
墨珑轻咳两声:“要不你先让我把伤口包好。”
听到幽冥地火之时,东里长眉头便已不自发地皱起,直至听完整件事情,他的眉头已经皱得像个铁疙瘩。
“老爷子!”
“本来如此。”灵犀这才信了,颦眉道,“何人将你赶出来,怎得那么坏?”
“我帮你。”灵犀低头找利器,她的血是最好的疗伤之药。
“你是担忧灵均……”
墨珑淡淡一笑:“不算甚么,将来总要他们一件件还返来的。”
忽有水波泛动,自窗口而来,如劲风劈面,因为在水中身子比陆上轻了很多,墨珑尚未风俗,几乎站立不稳,赶紧扶住桌子。
他甚少生机,当下这般叫夏侯风和白曦都怔住,两人皆不敢再开口,面面相觑,不知墨珑的肝火从何而来。墨珑不再理他们,径直入内,迎头恰好碰上循声起家的东里长。
“没甚么。”墨珑倦怠道。
“真的是不谨慎……”墨珑还欲遮瞒。
墨珑原就心烦,再听到他二人辩论,愈发头疼,重重道:“行了!这是在东海水府,你们这般吵嚷,成何体统,用心让人笑话是不是?!”
墨珑只得打断他,考虑着与其让东里长瞎猜,还不如将事情原委奉告他,东里长毕竟是五足之龟,见多识广,说不定还能帮着想想体例。他便坐下,渐渐地将事情向东里长说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