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罴在鲛人身边,伸着鼻子,用力嗅了嗅,面露忧色:“……百花蜜,有蜂蜜吃……”说着说着,沉醉闭眼,甜甜睡去。
银铩滞住,半晌后被甩手掷出,钉入树中,鲛人徒手掐住他脖颈。
鲛人愤怒,手心中闪过一抹银光,朝长鞭直劈而下。这长鞭由千大哥藤而制,莫姬注入灵力,与本身心神合一,用起来格外顺手,平常兵刃是动不了它分毫。却不知鲛人手中是何兵刃,只是简简朴单一劈,长鞭竟然回声而断。
莫姬嘲笑,发力抽鞭。若在常日,对方必然是要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,但此次长鞭却纹丝不动,任凭她如何用力,它只紧紧绕在鲛人腰际。
行走在*八荒间也有些年初,与夏侯风、莫姬比起来,墨珑算是经历丰富,也曾与鲛人打过交道,但还从未见过技艺这般霸道的鲛人。
“不急,不是另有半个时候么。”情势逆转,墨珑落拓地转头唤道,“小风,还愣着,快扶我起来。”
鲛民气焦,叱问墨珑。
她公然与他们不是一伙人,只是不知她为何好端端非获得这里来找费事?墨珑实在惊奇。
虽被她这般盯着,墨珑神情放松好整以暇,这女人虽有一身蛮劲,幸亏脑筋简朴。
墨珑皱眉,凝目望去——
“它们不懂端方,我们还是得先礼后兵。”
星芒点点,银铩直刺鲛人关键,他想虚晃一招,立时抽身而出。不料鲛人反握住银铩,用力一夺,他飞腿踢向她面门,欲逼她放手……
“……珍珠……这个……”白衣墨客似有难色。
吊脚楼上,白衣墨客眯眼看了好一会儿,熊罴虽一时未露败相,但对方另有闲人观战,明显是胸有成竹,实在不妙。他从袖中抖出一柄小旗,口中呼喝号令——方才投掷石块的猴子纷繁从树间跃出,嗷嗷乱叫,朝马车冲来。
鲛人手握成拳,强忍着没脱手。
“那女人为何对他这般上心?”墨珑接着又问。
熊罴径直睡得苦涩,连呼噜都打起来了。
她说话时有种孩童般的当真,双目亮得出奇,紧盯着墨珑,眨也不眨。
说罢,墨珑扬声朝林间道,“鄙人墨珑,受鲁家珍珠行少店主之托,得知前日有一批东海珍珠不慎遗落此处,本日特来取回,还请贵阁行个便利。”照以往的常例,他说得甚是客气,甚是有礼。
“我有些要紧事需得问他。”
一拳一脚,力道千钧,每次格挡,墨珑都似能闻声满身骨头咯咯直响,与此人硬碰硬,实在不是个好体例。
“滚!”夏侯风一掌把白衣墨客推出老远,扶起墨珑,不满道,“他到底算哪头的?”
抖落开缠绕在身上的其他藤蔓,鲛人朝莫姬攻来。
“这些猴儿,吵吵嚷嚷,真是鼓噪。”莫姬自马车内跃出,皱着眉头,双手抬起,却被墨珑按住。
“你要如何才肯给解药救醒他?”她肝火冲冲问道。
“刚才不算,我不过逗逗他罢了!”
半晌以后,一头浑身黑如炭灰唯独脖颈上有圈红毛的熊罴手持两柄板斧,大踏步行过来。身后吊脚楼的曲廊之上,一名白衣墨客,羽扇纶巾,气定神闲,慢悠悠地摇着扇子。
墨珑压根不睬会她,转向白衣墨客:“我方才仿若听到,你这里有好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