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里长暗叹口气,温颜对她道:“灵犀女人,不是我用心恐吓你,玄飓脾气孤介,你如有差池,便是令姐赶来也一定保得了你。此事你不如先回东海,让令姐出面,应当更加安妥。”
墨珑猜疑地盯着她,总感觉不对劲:“当真?”
待灵犀回到配房,一进门,就瞥见墨珑双目炯炯地盯着她看。
“这是一支下签。”他看向灵犀。“说的是,你眼下所做之事,须得停下来,不然恐怕会招致灾劫,轻者破财,重者伤人。”
灵犀将竹签子递给他,东里长先看了眼,忧愁地昂首看了眼墨珑,才靠近烛火低头细看:“月照天书静处期,忽遭迷雾又昏倒,宽解祈待云霞散,此时变动好施为。”他又翻到后背,语气愈发沉下去,“家道忧凶。人丁有灾。祈福保庆。忧恐破财。”
墨珑睡得浅,闻声几声悄悄地压抑的咳嗽声往外头去,展开眼,正瞥见东里长佝偻的背影转过门去。
灵犀看了看他,想了半晌,低头咬咬嘴唇:“……对,那我还是归去找我姐姐吧。”
还真被他抽着上签,且这签文与眼下景象倒还真对应得上,东里长内心直犯嘀咕。
墨珑与东里长面面相觑,皆不知该说甚么。
灵犀在旁听了半日,这时候方有点急了:“你、你、你筹算躲大瓮里头?那、那……”
“那甚么?”墨珑警戒地盯着她。
她竟然同意了,东里长的确思疑本身是不是听错:“啊?”
“我感觉你说的对。”灵犀很诚心肠反复了一遍,“这事儿找我姐姐会更安妥。”
长夜无事,天还未亮,雨已停歇。
“你还不走?天都亮了。”莫姬催促她。
“少东拉西扯,我奉告你……”东里长竖起一根手指头,表示他往天上看——水洗过般的夜空,月明星灿,比常日还要亮上几分。
“胡说,我们怎会碍你的事?”夏侯风急道,“就算你感觉我不顶用,另有珑哥和老爷子。”
“……月照天书静处期,忽遭迷雾又昏倒……甚么意义啊?”她有点懵,又有点明白,“不是好话对吧?”
“还不是被你气的。”墨珑瞥她。
墨珑微微一笑,走上前:“还气呢?”
灵犀怔了下,忙道:“……我、我会让我姐姐想体例带进芥园。”
烛火昏黄,不弘远殿中传来诵经声,那是和尚们的早课。东里长沿着廊下徐行而行,听着《大悲咒》,再听到《药师灌顶真言》,再听到《心经》——“……心无挂碍,无挂碍故,无有可骇,阔别倒置胡想……”
莫姬微微一笑:“你觉得我想躲在大瓮里头?”
东里长喜出望外,连连点头道:“你这么想就对了!就对了!”他如释重负,出大殿的脚步比来时快了数倍,从速要去奉告墨珑。
“上回你说太子星光芒日微,我看着,还是挺亮。”墨珑斜睇东里长。
“您老心眼子也太多了,我……”
“要不都说财大气粗呢,您老这脾气见长,”墨珑尽管与他顽笑,“看来这些年偷偷攒了很多钱两吧。”
东里长一愣:“当真?只能抽一次啊。”
“以是?”
“抽签的。你连这个都没见过?”
灵犀本来还等着他们筹议主张,内心便有点焦急。拽了拽墨珑的衣袖,把他身子扯得歪下来,才趴肩上小声问:“他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