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压根不睬墨珑,热切地看着灵犀:“我探听到了,明日有人要进天镜山庄。”
东里长耸耸肩,低头舀了个圆滚滚的汤圆,刚想吃,闻着香的小肉球缓慢跃上长凳,再跃上桌面,蹲在碗旁,眼巴巴地瞅着木勺里的汤圆……
已经被骂得心头火起,灵犀不吭声,闷头往里走,径直回屋去。
墨珑远远瞧见灵犀与老头站在一起,恐怕她傻里傻气地反被人家操纵,忙赶了过来想要拉她走。
“当然不是!”
“我不是承诺……”灵犀辩白道,“我就是说,万一我能出来,帮他找找药材,不就是趁便的事儿么。”
东里长刚从后橱转过来,端了碗热气腾腾的芝麻汤圆,是他求着厨子方才做的。“如何了?气得小脸一个青一个白。”他瞅着他们俩问。
墨珑无言以对,想了想,她仿佛也就做了这么一件聪明事儿。
墨珑气恼道:“你问她。”
“是他么?”灵犀偏头问。
东里长望了眼灵犀配房的方向,肯定她听不见,才慢吞吞道:“她若不是如许,当初又如何会被我们骗。”
墨珑毫不包涵地打断她的话:“这些话都是庸人用来自我安抚的话,究竟上,莫说三个,就是三百个臭皮匠,也不会想出一个真正的好主张。”
墨珑当即想起东里长说过的话――“逆鳞为红色,方才那片已离体多时,黝青暗淡,这条龙恐怕早已亡故。”他想说话,却又不知该说甚么。
“明日你还去么?”灵犀实在想问的是,他是否又想出别的主张了?
“你姐姐不找他么?”
明显是满脸皱纹的老头,现下看着却像个耍脾气的孩子,灵犀怔怔看着他,直到身后有人握住她的双肩,才回过神来,转头望去,倒是墨珑。
“我可没说。”墨珑放缓语气,“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……”
“你们……在一起多久了?”灵犀谨慎地问道。
“还发甚么呆?!”墨珑没好气道,“若非我在,你现下是不是已经和那老头筹议着如何杀人放火了?”
墨珑将信将疑,把她的脑袋拨拉到一旁,本身探身望去――不远处酒幌下公然有个灰白老者,瞧模样和打扮,倒真是之前那人。
灵犀有点恼了。
“笨死你算了。”墨珑懒得解释。
“有人?”灵犀楞了楞。
灵犀沉默了好一会儿,神采难过:“哥哥是家中独一的宗子,姐姐想着他成年后必是要执掌东海,常日对他的教诲非常严苛。厥后有一回哥哥做错了事,闯出祸来,姐姐要重罚他,两人起了冲撞,以后哥哥便闯出水府,再不肯返来。”
“有事问她。”灵犀不满他的态度,也问道,“你要药材做甚么?”
明显感觉她的目标难以企及,老头嗤之以鼻:“找到了她又如何?”
想不出主张的日子过得缓慢,眼看明日又是天镜山持重开之日,灵犀在街面上漫无目标地乱转,不经意间遇见了灰袍老头,正一脸阴霾地低头行路。
闻言,灵犀一愣:“她病了?”
“唉……”东里长没忍心,喂了它一个,“小家伙,如何哪都有你!”
“找人。你呢?”
“找过,他一向对姐姐避而不见。东海事件沉重,姐姐没法在外头逗留太久,便让人暗中庇护他。哥哥聪明得很,把那些人全都甩了,今后便没了他的消息。”灵犀顿了顿,语音哽咽,“厥后,玉匮上哥哥的名字变了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