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珉致冷眼旁观,很快就得出告终论,这桌代价不菲的筵席绝对不是一群穷京官请得起的。就看老板那殷勤的模样,十有八九拔毛的是这位肥头大耳的商贾。他随便用了一些,眼睛的余光却一向谛视着风无痕。与半年多前的青涩比拟,他摆布逢源得甚佳,就连宦海厮混多年的萧云朝也不见得比他做得更好。孺子可教啊,贰心中感慨道,只是不要过甚了就好。
“皇叔平身吧。”天子叮咛汪海道,“还不给珉亲王看座?”
风无痕一下轿就几步行到风珉致跟前,屈膝就是大礼,“竟然劳动皇叔祖亲身相迎,侄孙真是惶恐。”
至于边上的其别人,则是一些特地来阿谀的浅显京官。天子对于这个儿子接二连三的殊遇,让他们看到了又一个能够凑趣的工具,是以一得了动静,他们就立马赶了来。只是没想到风珉致和萧云朝来得更早。低品级的他们只得垂手立在前面,眼巴巴地瞧着前面两个大人物和他们此次的目标酬酢着。
待风珉致坐定,风无痕这才大步走进殿来,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,双手将天子剑高举过甚。“儿臣奉旨巡查福建,幸不辱命,今向父皇缴旨。”
因为座上的人身份高贵,是以老板薛舜侨并未召请歌伎,其他官员也略显拘束,除了王广元力求活泼一下氛围以外,其别人只是唯唯诺诺罢了,连阿谀话也只是颠来倒去的那么几句,就连原赋性子不错的萧云朝也感觉有趣。一顿饭仅仅吃了不到半个时候,风珉致就先起了身,风无痕和萧云朝也赶紧立了起来。
“殿下,下官等在郊野的水天阁为您摆下了拂尘宴,不知您是否能够赏光?如果珉亲王和萧大人也能台端光临,那下官等人感激不尽。”开口的是户部主事王广元,他见三人间有了空子,就插上前去开口道。他在这些人中也算是有些分量,其他官员见他出言相邀,也赶紧帮腔道,场面也就有些乱哄哄的。
“那是皇上贤明。”风珉致略略欠身道,“要不是皇上对峙,七殿下恐怕也难建此奇功。”
“那里,鄙人只是个草民,只要将两位王爷在此用过餐的动静鼓吹出去,恐怕簇拥而来的不会在少数,还怕挣不到钱?”薛舜侨摇摆着脑袋,仿佛还沉浸在自家酒楼来过三个朱紫的胡想中。
其别人见风无痕口气松动,赶紧围住了风珉致。对于这些不是皇族的官员,这位德高望重的珉亲王也没法端出宗正的架子,只得勉强承诺了。风无痕便叮咛几个侍卫先将越起烟和海若兰护送归去,本身就带了几个贴身侍卫,随萧云朝他们往船埠边的水天阁去了。
“无痕,刚才那批官员你也看到了。他们属于那种蹬鼻子就上脸的角色,今后如果无事无妨淡淡的,切不成对他们太为客气。你那娘舅是吏部尚书,原应当管束着他们些,谁想他却如此放纵。”到了官轿上,风珉致这才慎重其事地经验道。
风无痕自是唯唯诺诺地听了,不过有些话他却不敢苟同。固然这些官员位分寒微,品性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,但如同娘舅普通对待他们,起码能够拉拢部分有效的人。他早不是几年前阿谁病弱的少年了,当然晓得风珉致的企图是敲打多于提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