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奏折写得却也直白,一一细数了风无昭接掌西北大营后的疏失,此中乃至包含了很多违背军规之事,最后委宛地奏请天子撤换大将军。饶是如此,众将的额上还是排泄了一层精密的汗珠,须知朝廷原就最重高低之分,他们这封奏折无疑是以下犯上,如果准了也会遭人诟病,如果驳了结果则是不堪假想。钟正业颤抖着拿起笔,眼睛却瞟向了一脸满不在乎的展破寒,俄然连续道了三个“好”字,然后狠狠地提笔签订了下去。
展破寒表示身边的展容先行退下,不觉得意地走到中心,这才开口道:“为了以防不测,帅帐的四周我已经布下了亲卫防护,不过他们都在五丈以外,是以只要我们轻声一些,便不虞此事泄漏。”
“看来你们都会错了意,现在的情势可不是诸位说了算!”展破寒不屑地瞥了一眼底下嘴脸各别的世人,“展某既然敢将此事抖暴露来,当然就有筹算。至于皇上那儿,有劳各位操心了。展某奉皇上密旨临时全权措置西北军务,现在新任大将军恐怕早已选定,诸位只要想着如何向圣上交代就行了。
钟正业既然起了个头,其他人踌躇半晌,一个接一个地也提起笔来,不过一番挣扎老是不免。谁都晓得,现在展破寒手中的把柄太多,何况没人晓得他究竟和天子有甚么干系。上至风无昭这个堂堂皇子,下至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悍将,竟是全被他玩弄于手中。固然无法,但事已至此,无可挽回,要怪便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罢了。
难言的沉寂终究被张云锋突破,“展大人,你既然手持皇上密旨,那么今次召我等前来,毫不是只为了打单我们一番吧?”张云锋终究把惊骇丢在了脑后,同事多年,展破寒的脾气这些人都晓得,此人不会漫无目标地行事,必然另有其他目标,“展大人无妨明说,我等现在都晓得本身的处境,只要能做的,信赖各位都会极力。如果将我们逼急了,恐怕对展大人也没有甚么好处。”
展破寒并没有理睬张云锋的问话,冷冷地扫了世人一眼,不知为何,这些常日在疆场上纵横对劲的悍将都有一种阴寒砭骨的感受,张云锋本来鼓起的实足勇气顿时弱了七分。“展某今次借五殿下之名调集各位前来,当然是有要事与各位商讨。如果展某真要伤各位性命,用得着切身犯险?”他的话语中有一种难言的挖苦,底下的诸将忍不住鼓噪起来,有几个坐不住的乃至不循分起来,“事关各位的性命出息,想要分开的,展某毫不勉强,不过将来如有杀身之祸,各位可别怪展某未尽情面。”
“天然是有关五殿下之事。”展破寒直截了本地说道,诸将顿感心中一震,“皇上先前为何撤换了端亲王,各位想必都是心中稀有,不过五殿下曾经给段致远安下的背叛之名,朝廷却并未明发旨意,其中情由就不必展某再罗嗦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