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苗暗吞了口水,遂将事前打好的腹稿,和盘托出:“臣觉得。必是与翅膀相约高台,后被翅膀推下坠亡。”
氛围如同陛上面色般肃杀。
陛下见他神采,似已坐实:“赵常侍可知冠上‘附蝉’,又在那边失而复得?”
“陛下何出此言?”赵忠忙问。
“头冠为首也。如有人能如此近身,又蓄意暗害与你。何不摘你首级,来的痛快!”陛下公然机辨:“又何必费经心机,只取走一枚‘附蝉’!”
黄门令左丰仓猝施礼:“拜见赵常侍。”
“还未曾寻到。”何苗再答。
“奴婢觉得,承平道苛虐天下,乃我存亡大敌。所谓斩草除根。前永巷令之死,不成不防。”左丰考虑答道。
“洛阳令如何说。”陛下只悄悄扫了眼,便表示左丰将手匣置于案角。
“陛下有请。”
“先前。侍中张钧上表,奏请封赏讨贼有功之人,并请除十常侍。音犹在耳,张侍中却已惨死狱中。”陛下肝火暗生:“后徐奉通贼事发,你等皆叩首云:‘乃故中常侍王甫、侯览所为。’今,徐奉已死,倒是被翅膀所害。”
“便是被徐奉扫落冠上‘附蝉’之人。”
“哦,阿母来了……”
“赵常侍且上前来。”
万金堂内。
“乃是畴前永巷令徐奉,尸上寻得。”陛下一字一句:“且问赵常侍,冠上‘附蝉’如何遗落在黄巾内应,徐奉尸身!”
“老奴……不知也。”赵忠心乱如麻。此事云山雾罩,又如何抵赖。
“去吧,朕累了。”
“服从。”何苗这便起家。
“陛下息怒!”闻此言,赵忠如遭五雷轰顶。蒲伏在地,一时涕泪横流:“何人构陷,何人栽赃构陷!”
“何府君?”黄门令左丰笑容相迎。
“是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见他犹再强辩,陛下怒指其冠:“且取下一看!”
“恰是。”说完,赵忠便从怀中取出四四方方一锦囊,蒲伏上前,呈上桌案。
陛下口出四“杀”,字字见血。
“起来发言。”话刚出口,便被陛下打断。
“喏。”黄门令左丰这便领命。
黄门令双手接过,侧目一看,不由心头一颤。暗自稳住心神,捧至陛下劈面。
“徐奉找到了?”
“见过少令。”赵忠亦回礼。少令外通蓟王,幼年而势强。交友遍及,乃新一代寺人之俊彦。饶是尚书令曹节遇见,亦和颜悦色,叫一声少令。
西邸,万金堂。
“承平道。”陛下又岂能不知:“先前,张常侍暗通黄巾,被朕呵叱。今抱恙卧床,已乞假多日。你且替朕走一趟。多加欣喜,以安其心。”
“可寻着物证。”陛下公然夺目。
“喏。”
“陛下圣明。奴婢……”事关严峻,左丰又岂敢多言。
陛下缓缓顿首,眼中悲秋尽露:“赵常侍公然识得。不,本就是赵常侍之物,又如何能不识得。”
“后又在邺城营建宅第。范围甚广,仪制极高。左车骑皇甫嵩,还曾上表揭露。却不知,赵常侍宅第今又如何。可曾毁于烽火。”
陛下怒急发笑:“赵常侍,可识得此物。”
“臣……”
“是。”
陛下抬头朝天。深吸一口气,稳住心神。顾不得拭泪。便又言道:“且饶你不死。速速退下,闭门思过。如有再犯,定斩不赦。”
“有劳。”何苗这便施礼,随黄门令步入万金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