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陛下非窦太后亲生。如此后宫董太后失势，于情于理，以己度人，又岂能坐视窦太后复起。
“回禀陛下，确有一事相求。”程璜答曰：“却非为老奴，而为太后也。”
郑庄公故事，乃骨肉嫡亲。
然论大局观。二人却拍马不及，差老一辈寺人远矣。
“若无嫡子，则立贵子。”赵忠一语中的。
稍后另有莲子草染发剂。“莲子草”又称“旱莲台”、“旱莲草”等，其茎梗内饱含玄色汁液。乃最便利取用的天然染发剂。唐时，非常流行用其来染发。《外台机密》中列稀有个莲子草美发药方，此中便有“莲子草膏”等。《备急令媛要方》和《令媛翼方》亦记录了多少染发药方。如“生油渍乌梅，常用敷头良”；“黑椹水渍之，涂发令黑”；“以盐汤洗沐，生麻油和蒲苇灰敷之”等，不一而足。
“垂白叟请起，赐座。”
闻此言。以张让、赵忠为首的十常侍，如遭雷击。
黄门令左丰更不敢怠慢。将陛下口谕，传与掖庭令毕岚。
“永安宫。”程璜偷看陛下神采，这便考虑言道：“永安、永乐，甚是相配。以示陛下嫡母、生母皆行尽善也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张让、赵忠，此时如何还能不知！
“陛下何意？”毕岚问道。
若论推断圣意，二人当仁不让。舍我其谁。不然陛下也不会口出：张常侍是阿父，赵常侍是阿母。
“老奴虽即将入土，却也还可供主差遣。再奉侍太后数载，也算老有所用。”程璜伏地答道。
“陛下欲废长立幼乎！”毕岚幡然觉悟。
不料陛下听完，欣然若失。
“二位皇子皆是庶出，何来嫡子？”毕岚又问。
便是永乐董太后，先前亦曾徵外甥张忠为司隶校尉。
眼中竟隐见泪光：“垂白叟言之有理。是朕一时不查，萧瑟嫡母，枉为人子。”
陛下何故如此？
“难怪董太后会听之任之。”赵忠已想通统统：“二位太后，或已暗中缔盟。联手应对何后一门。或许，垂白叟面圣之言，董太后已事前奉告陛下也！”
“虽无定论，却很有此意。”张让答道。
我朝虽以孝义为先。然今时却分歧旧事。
“垂白叟觉得，朕当如何？”陛下和颜悦色，居高低问。
正应了那句知子莫若父母。
目视长乐少府程璜，健步而出。张让、赵忠，遍体生寒。
“陛下善待嫡母，乃是要立嫡子也。”张让答道。
陛下几次点头，又问道：“依垂白叟之见，当将太后迁往那边？”
程璜答曰：“窦太后乃我大汉正宫太后，又是陛下嫡母。因受窦大将军连累，而被王甫、侯览等人，监禁云台多年。昔郑庄公因母姜氏与王弟共叔段谋反，一怒之下，将母迁出王城，誓曰：‘不及鬼域，无相见也！’言毕，郑庄公已自悔。大夫颖考叔进言：‘掘地及泉，遂而相见。’因而乎，庄公‘掘地见母’，母子得以‘鬼域相见’。
“老奴，叩见陛下。”程璜趋步入堂，五体投地。行动如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举止之间，炉火纯青，收放自如。公然老而弥坚。
当然，用墨汁染黑也可。另有更逼真自如的“接发”。取剪下青丝，续接在白发之上。梳成发髻，足能够假乱真。
而说完一席话，便五体投地的程璜，更是猛松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