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父话说一半。程夫人仍旧懵懵懂懂。
尚书令,实在是大大的肥差。
六国便是六千万钱。由黄门令左丰牵线,郭胜、张让等十常侍,替六国进言。六国主不但无罪,还各免了三年税赋。六国主这才心安。诏命下达,遂入蓟王宫告别,携家眷,各自就国。
吕强悄悄点头:“如此,吕某便替美人谢过尚书令。”
然,垂白叟一日不死。便一日不会令手中大权旁落。便宜别人。
想到此处,忽灵光一现:“莫非……阿父让我探查之人、事,便是,便是……强援!”
车入府中。便有亲信来报:程大人深夜来访。
“皇宗子乃何后所生。何后出身卑贱,陛下不喜。王美人出身明净,又得宠嬖。故陛下似有废长立幼之心。”程璜言道:“若窦太后扶保王美人之子担当大统。则与永乐董太后、何后,呈鼎足之势。董太后与何后争权,必势不两立。因而窦太后便成关头之地点……”
老而不死,求之不得,如之何如。常常念及此事,十常侍们,便一阵长叹短叹。诛杀曹节?十人还没这个胆。
“何事?”封谞问道。
猜想,皆是汉室宗亲,同气连枝,陛下当会体恤。却也不成不防。万一有人面进谗言,引陛下不快。轻则削县,重则除藩。坐等灰尘落定,悔之晚矣。
“阿父,又当如何?”程夫人咬牙问道。
吕强不动声色:“尚书令觉得当封何职?”
六百里加急,送到大震关。与诸谋主商讨,刘备遂书传洛阳,命右丞贾诩代为办理。贾诩先已问过黄门令左丰,替六国苦主进言,无需多少钱。一国千万,足矣。
见吕强并未推迟,曹节大喜:“皆为陛下分忧,何必言谢。”
转而一想,又不对:“内宫之争,乃人臣大忌。再说,如何,如何……”程夫人更加感觉此事,不成思议。云山雾罩,无从捉摸。然又牵涉到一场极大的宫廷危急。说是血雨腥风,亦不为过。只怕稍有不慎,满盘皆输。心念至此,不由得,眼露惧色。
改换浴袍,由酒保引入。见曹节、封谞已先到。吕强这便先施礼:“见过尚书令,永乐太仆。”
“今有议郎上疏,触及王美人兄长(王)斌。”说着,曹节便将简书从袖中取出,交由二人过目。
程璜悄悄点头:“我儿公然聪明。”
程夫人悄悄点头:“父亲言之有理。”
为三人牵线搭桥的黄门令左丰,却并未呈现。
封谞看完,又转交吕强。
此中,如有人对赏封不满,便可趁机活动,再谋重赏高就。那些忐忑不安,有功亦有过,或无功无过却深陷局中者。便可忙去交友各路神仙,以求谋个好结局。
收到黄门令左丰口信。用心奉养在王美人及二皇子身侧的中常侍吕强,这便出宫与曹节、封谞相见。
动静传到宫中。诸如张让、赵忠等十常侍,又如何能不眼红。
“阿父……”程夫人考虑再三,仍忍不住问道:“是何人也?”
正如王太妃所言,“奖惩不决”。
洛阳小市,金水汤馆。
黄巾之乱,牵涉甚广。撤除平乱诸将,兵祸之地的处所官吏,亦深陷局中。“守土有功”亦或是“督战倒霉”,不过在尚书令曹节一念之间。四字之差,所涉官吏之结局,倒是天壤之别。如何敢慢待分毫。这便倾尽尽力,散尽家财亦不敷惜,只求尚书令“笔下包涵”。只需能保住官位,本日花出去的金玉珠宝、满车铜钱,他日自当再赚回。若官位不保,万事休矣。轻则单身下狱,重则抄家灭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