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节岂敢再接话。只顾昂首不提。
李儒更是一头雾水。殿前一看,三公九卿皆在。就连可贵一见的大寺人曹节亦在。又见刘备亦在。不由得心中一凛。这便趋步上前,跪伏在地:“臣,叩见陛下。”
“陛下,董太守久历战阵,湟中义从皆虎狼上士,可堪一用。”司徒杨赐亦出列进言。
恩师曾与李儒同事,这便答道:“李儒,字文优。三辅左冯翊郃阳县人氏。很有干才。”
见临乡侯府庶子兼领将军府主簿,贾诩贾文和,一起气定神闲。心中忐忑的李儒这便言语摸索:“主簿既在,何让主公酒醉讲错?”
“回禀陛下,老臣熟谙。”司空张济答复亦四平八稳。
“众卿稍待。”较着抓住了甚么的陛下,这便打断世人。然陛下对前朝汗青并不熟谙。这便看向曾为帝师的司空张济:“司空?”
刘备掷地有声:“事若不成,罚钱一亿。”
智者不虑,愚者不为!
不知酒醒以后,该当如何?
李儒单身赴京,先前暂住鸿胪客馆,后又搬去金市客舍。别无身外物。这便与主簿贾诩同车返回。
因而临乡侯这份军令状,上至陛下,下及百官。皆坚信不疑。
倒是陛下先笑问:“事若不成,该当如何?”
“恰是。”刘备伏地答道。
“何人?”
陛下这便笑问:“既如此,又该当如何?”
曹节伏地将笔墨吹干,谨慎捧起,呈给陛下御览。
“那且跟朕说说,班定远初往西域,带了多少人马?”
“临乡侯已立军令状。择日将前去西域,疏浚商道。向朕索要一人,助他西行。此人,便是你。”陛下心中感喟。这一亿钱,临乡侯怕是打了水漂了。
“哦……”陛下悄悄点头,而后环顾众臣,又冲刘备笑道:“临乡侯先媒介道‘十倍于班定远所携,可互市路’。是与不是?”
罢朝后,董卓单独出殿,怏怏不乐。很有些意兴阑珊。本欲一战立名,假以光阴,执掌中枢。岂料算盘被临乡侯搅乱。思前想后,一声长叹。这便携一众亲随连夜反回河东不提。
“臣,恰是李儒。”李儒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李儒虽久居东观,却名声不显。刘备远去西域,独要此人。足见此人必有大才。
“喏!”犹在刀尖翻了个筋斗的黄门令。两股战战,此时仍没回过神来。这便混浑浑噩噩的赶往东观,领李儒来见。
然刘备立下的倒是‘事若不成,罚钱一亿’。深知陛下之近臣,天然当一百个真。启事亦不难。陛下可真要钱!
“陛下,临乡侯宿醉未醒,不成听他一派胡言。”恩师自行出列。
“臣附议。”
“班定远投笔从戎,安定西域。此段旧事,司空熟谙否?”陛下笑问。
“老臣在。”司空张济稳稳出列。
主公虽宿醉未醒,却并未讲错。
司空张济略微停顿,便稳稳开口:“三十六人。”
陛下广开朝议,所求不过是‘互市西域’。只需打通西进商道,便足以交差。故而才敢出三千湟中义的标价。本觉得胜券在握。岂料宿醉未醒的临乡侯,竟张口报出了三百六。击穿标底的超低价!
得知后果结果,李儒终归没忍住,泪洒当场。既遇明主,自当鞠躬尽瘁,至死方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