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碧点翠的头垂得更低了。
……
从玉鼓起勇气问道:“蜜斯为何俄然让奴婢近身服侍?”
永宁郡主瞄了谢钧一眼,见他神采如常无一丝非常,才定下心神。
语气微微上扬,竟有些调笑的意味。
谢明曦打量半晌,淡淡说道:“不消了。”
谢钧是否心胸不甘,永宁郡主底子不在乎。
这个题目,已经足足困扰从玉三日了。
两个丫环回过神来,忙回声服侍。
很快,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。
没等两个丫环应下,永宁郡主冷冰冰的声音已响起:“不必。她们俱是我亲信,有甚么话当着她们的面说话亦无妨。”
确切丑了点。
谢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,口中却暖和笑道:“劳累一日,郡主也早些歇下。我明日夙起送郡主回郡主府。”
再者,谢钧每隔三五日就会回府一回,从未曾冷酷忽视她,待她还是温存体贴。
当着外人的面装恩爱伉俪,到了暗里,便相敬如冰。
是啊!
不出所料,谢郡马深呼吸一口气,再张口,态度又规复了和顺:“是我言语莽撞,郡主别放在心上。”
如许去给嫡母存候恰好。
谢钧:“……”
……
待瑶碧跟着谢钧分开后,永宁郡主的神采和缓下来,目光在点翠窈窕的身材上打了个转:“点翠,来服侍本郡主换衣寝息。”
自她十五岁起开脸做了通房。这四年来,每逢月朔十五回谢府,都由她服侍谢钧床笫。
沉闷而压抑,让人喘不过气。
点翠轻咬嘴唇,凑上前去,为永宁郡主褪下衣衫。
点翠俏脸浮起红晕,眼波流转,分外娇媚:“郡主可贵回府,奴婢岂敢服侍郡主寝息。还是另召人出去服侍吧!”
常日在郡主府,郡马连踏进郡主的寝室的机遇都极少。
丁姨娘内心一紧,下认识地挤出笑容解释:“明娘还小,恰是长身子的时候,不免贪睡了些。婢妾这便让人去春锦阁叫她过来。”
两个小丫环齐齐松了口气,应了一声,排闼而入。
两人已经格外经心极力,何仍旧前做的都是洒扫之类的粗活,近身服侍的邃密活儿,一时半会那里做得来。
十余年来,皆是如此。
大抵谁也不会想到,被外界传为嘉话的恩爱伉俪,底子名不副实吧……
从玉扶玉对视一眼。然后从玉诚恳地应道:“我们担不起。”
……
谢明曦裣衽施礼:“女儿明曦,给父亲母亲存候。”
芳巧有些不安地在门外盘桓,几番欲伸手拍门,踌躇半晌,又放了手。
永宁郡主对点翠倒是有些耐烦,闻言也不恼,只道:“快些过来。”
瑶碧白嫩的面孔微微泛红,柔声应是。
本来是为了这等小事。谢钧不觉得意地笑了一笑:“是,明娘多日不见我这个亲爹,心中驰念。以是让人请我畴昔。”
净面换衣也就罢了,梳发实在不是易事。
永宁郡主瞥了一眼,微微勾起嘴角:“明娘,再过半个月就是莲池书院一年一度的退学测验。你和云娘一起报名测验。”
永宁郡主眉眼未动:“你心中清楚便好。”
丁姨娘心中又酸又苦,右手紧紧地攥紧丝帕。
隔日凌晨。
从玉扶玉看傻了眼,一时竟找不出任何语句来描述面前美景。
……
谢元亭站在谢钧身侧,比亲爹更无情,眼角余光都不肯捎带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