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娘,我去找元亭,将你做的统统都奉告他。他定会感激你……”
谢明曦放下碗,叮咛一声:“将鱼汤分着吃了吧!”
“八两重的鲫鱼,鱼汤要熬至奶红色,无一丝腥气,少放油,少放盐,略放些芫荽。”谢明曦淡淡叮咛:“你可记着了?”
丁姨娘:“……”
十四岁时身败名裂,被一顶软轿从后门抬着进了四皇子府,成了知名无分的侍妾。以后几年,被当作棋子,数次堕入险境。
拿捏住了谢元亭,便拿捏住了丁姨娘。
要令统统仇敌蒲伏在她脚下!
她就晓得,使出这一招杀手锏,必能令谢明曦心软点头。
丁姨娘哑口无言,神采刹时生硬,心中一阵莫名的错愕慌乱。
“姨娘!”
一句句锋利的诘问,如利箭刺穿谎话织就的虚幻泡影。
从玉:“……”
被说中间思的丁姨娘有几分狼狈:“我、我这便去。”
看着扶玉嘴馋的模样,谢明曦微浅笑了起来:“赏你两碗。”
喝了两碗的扶玉悄悄打了个幸运的饱嗝。
永宁郡主目中闪过一丝不屑的讥削。
……
耗尽数年之功,她终究做到了。
外人只道太皇贵太妃和顺驯良贤能,便是她的长孙建平天子也这般觉得。只要她清楚,她早已凉薄无情心冷如刀。
打动之下的表忠心,她听很多了。自不会因这两戋戋两句话动容。
雍和堂。
丁姨娘强自按捺住内心的豁然和得意,哽咽着说道:“明娘,我晓得你内心委曲。我这内心,又何尝好受?”
莲池书院的退学测验在半月以后,她自会让永宁郡主母女尝到追悔莫及的滋味。眼下更要紧的,是要先处理口腹大欲。
从玉打起精力,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。
是不是改了主张?
丁姨娘顾不得再抽泣,孔殷地拉住谢明曦的手:“我是你亲娘,如何能不疼你。只是……只是元亭眼下堕入窘境,只要你能救他。你是他的亲mm,你必然心疼兄长,不忍他的婚事被嫡母随便摆布……”
丁姨娘抹着眼泪走了。
谢明曦必须敛尽统统光彩。
“明娘,不是你说的如许。”
谢明曦看着一脸满足的扶玉,更饿了……
就如即将溺毙之人,抓住拯救稻草普通:“明娘,我求你了!你就应下这一回!只这一回,今后我毫不会让你受这等委曲了。为娘给你跪下了。”
腹中空空,饥肠辘辘,恰好实在不肯姑息。
说完,一咬牙一狠心,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。
十九岁那年,身为妃嫔的嫡姐谢云曦欲置她于死地。
她是淮南王府的郡主,是谢府主母,是谢元亭谢明曦的嫡母。
谢明曦一笑置之。
丁姨娘精力一振,迅疾回身:“明娘,你……”
能抵挡得住引诱不叛变本身的主子,已是可贵的忠仆了。
这世上,无人真正爱她惜她。
谢明曦动也未动,定定地看着泪流满面的丁姨娘。内心浮起一丝荒诞又好笑的凉意。
丁姨娘哭哭啼啼地分开,从玉看得清清楚楚。
她在存亡中挣扎之际,丁姨娘正为谢元亭考中进士狂喜不已。
好久以后,谢明曦才缓缓说道:“姨娘,我承诺你。”
“你大哥有出息了,我们母女两个才有好日子过。”
……
谢明曦神采未变,喊了从玉出去:“我有些饿了,让厨房熬一碗鱼汤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