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老太爷四十多岁,委实不算老。幼年时生得一张好皮郛,这些年来日子过得舒心,看着精力又面子。眼角额头有几丝浅浅皱纹。
徐氏哼了一声,咬牙低语:“当然要住!当年若不是我掏空了家底供着,他谢钧哪来本日的风景。后娘也是娘!他贡献奉侍我天经地义!”
……
徐氏按例在心中狠狠骂上几句,面上却暴露暖和的笑容:“青山快些起家。”
“父亲,儿子不孝,多年来未曾奉侍在身边。”谢钧跪在谢老太爷面前,痛哭不已:“儿子不孝啊!”
谢钧仓促赶回谢府。
徐氏又转头叮咛儿媳阙氏:“你给我放机警点。郡主住在郡主府,谢家内宅现在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,今后少不得你我多操心。”
然后,便是谢铭和阙氏的两子一女:“大蜜斯,二少爷,三少爷。”
可爱的是,谢钧翻脸无情,对她这个后娘凉薄之极。
谢钧:“……”
甚么苟繁华,勿相忘!
谢铭和谢老太爷毫无血缘干系,边幅没半点肖似之处,五官倒也算端方。
声音里透着几分惶惑不安。
谢钧本就资质聪慧,有了大儒指导,更是突飞大进。公然一举考中乡试,以后高中探花。娶了貌美如花的永宁郡主,做了淮南王府的半子,又做了四品的鸿卢寺卿。
谢钧脸皮再厚,也哭不出来了。
她熬得几夜都没睡好,终究还是下定决计,将多年的积储拿出来,供谢钧读书科考。
幼年时的谢钧生得格外姣美,嘴甜又讨喜,一口一个娘,叫得比亲娘还亲热。她明知谢钧是成心奉迎本身,为的是哄她掏银子,还是心软了。
谢铭讷讷地嗯了一声,听话地挺直腰。
站在养尊处优风采翩翩的谢老太爷身边,便如粗暴的乡间婆子普通。
每年的几百两银子,全数送到谢老太爷手中。她想要银子家用,便得好生服侍谢老太爷的起居,受足闲气。连带着儿子谢铭也直不起腰杆来,性子越来越温吞。
一番动人肺腑的话还未出口,徐氏的声音已经响起:“你身为宗子,这么多年来都没回临安看望过爹娘,确切不孝。幸亏有你二弟一向在你爹身边尽孝!”
谢老太爷一起舟车劳累,精力倒是颇佳,冲谢青山笑了一笑:“辛苦你了。”
三个孩子一起应下,簇拥着谢老太爷上了马车。
呸!不要脸的老东西!
……
谢铭抬高了声音说道:“娘,今后我们真的要在都城住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