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朔朝晨国公府开祠堂祭了祖,初二裴敏中陪着宣惠回王府。他见梁瓒情感不高,便欣喜了他两句,也没如何喝酒便返来了。
宣惠看了眼乔模乔样的王妙贞,见她时候装着个西子捧心的模样,冷静地翻了个白眼,持续吃裴敏中给她夹过来的蜜炙火腿片。
裴敏中重重地放下筷子,冷冷地说道:“太夫人记得本日说过的话,今后莫要感觉惭愧!”
姜夫人踌躇地看了太夫人一眼,见她乌青着神采,便悄悄地叹了口气,跟着儿子分开了正院。
王妙贞被当众削了面子,眼圈红了,顿时就要哭出来。
韩夫人刚要再斥责裴沐几句,太夫人慢悠悠地发话:“自来女人谁没有这一遭?如果都如许娇贵,男人也不消出去做大事了!我当年怀沐儿他爹时,国公爷出去兵戈,一走就是大半年,等满月了才头回瞥见儿子!当时候我就是想装模作样也没人看,你就满足吧!”
裴沐瞥眼瞪了王妙贞一眼,对韩夫人的话置若罔闻。
裴沐放下牙箸,怒道:“你又如何了?黑天白夜的折腾!等坐实了有孕,你再闹也不迟!”
又过了一会儿,太夫人开口道:“初三我们家宴客,不但老三他们一窝子人来,另有背面住着的族里好些叔伯兄弟妯娌。我看你这几天精力头有些不济,别到时候出了岔子,惹人笑话!”
太夫人收回了打量的目光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不必劳动公主了。沐儿媳妇比你进门还晚四五个月,都有动静了。你还是好生养着,别叫到头来,九郎手里这份家业尊荣连个秉承的人都没有!”
王妙贞却自发得肚子里有了宝货,立马拿腔拿调起来。昨晚三番五次折腾裴沐和值夜的丫环,不是渴了饿了,就是恶心想吐,闹得裴沐本日也没精打采的。方才王妙贞又哼唧,若不是韩夫人拦着,只怕就要挨裴沐一记拳头了。
太夫人看也懒得看她一眼,一边盯着内里的戏台,一边说道:“我不过白提示一句,你如果感觉不顺耳,不听便是。”
裴敏中笑道:“他们的伎俩不过就是指责我们不孝,再装装不幸,把爵位‘让’给我们,叫我们风雅些,别跟老国公爷的亲孙争产业罢了。”
太夫人坐在正中看戏,罕见地嘴角带着笑。她在裴敏中这一房人面前,一贯没甚么好神采,面无神采已是可贵,本日这般倒是鲜少见到。
此时,裴敏中又舀了勺虾仁豆腐给宣惠。两人相视,宣惠偏头对他甜甜一笑。王妙贞看着两人甜甜美蜜的模样,心中有些妒忌,便夸大地咳嗽了一声。
姜夫人闻声这话,猛地抬开端。就算她性子夙来软和,也听不得如许的诛心之语。“太夫人……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得的……”
“要吃便吃,不想吃就叫丫环换个新碟子上来!只顾戳来戳去,平白叫人倒胃口!”太夫人重视到韩夫人的失态,不免斥责道。
而裴敏中从小习武,传闻结婚前屋里都没有奉养床笫的丫环。对比裴沐屋里的一堆莺莺燕燕,王妙贞内心更加不是滋味。两年前王府的年节宴上,如果自家做的阿谁局成了,该有多好!
那大夫摸了半天脉,拿不准有,也不敢说没有,只好打个太极,说光阴尚浅,等过了元宵再来瞧。
入冬后的第二场雪下过后,年关便在面前了。前两年因着守成国公的孝期,国公府除夕夜只是主子们在一起吃顿年夜饭,旁的热烈一概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