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惠怒道:“嬷嬷,你好狠的心!”
宣惠撑开荷包的口,从内里倒出来两枚白玉做的耳珰。她瞧着甚是眼熟,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,遂游移地问道:“这该不会是我的物件吧?”
康嬷嬷早就推测他会推让,旋即笑道:“太夫人和世子爷,两祖孙之间还说甚么借不借的话!虽说公主身边也陪嫁过来些个丫头,国公夫人那边也送了两个过来,到底尺璧在都城服侍世子这么些年,于情于理都该叫她留下来。”
裴敏中回身拉了宣惠回上房,留下一句话:“我最腻烦旁人威胁,命是你本身的,你活着或是寻死,与我何干?”
康嬷嬷笑道:“老奴在院里等世子爷和公主便花了好些时候,太夫人那边另有调派,老奴不敢久留。”
尺璧愣了一下,顿时又哭道:“世子爷现在不要奴婢在房中服侍,奴婢也不敢有牢骚。只愿能留活着子爷身边,能在这院中做个洒扫的粗使丫环,便已心对劲足。”
康嬷嬷待要说话,尺璧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旋即梨花带雨般地哭诉起来:“奴婢晓得在都城服侍得不经心,惹了世子爷愤怒……可您冷眼看了这些年,奴婢的忠心未曾有过一毫闪失啊!任凭谁说,奴婢都未曾做过倒霉世子的事情!”
旌云叫来几个婆子,把尺璧抬到后罩房一间空屋子里安设下来。
宣惠笑道:“那申明我们世子爷贤明神武,早得芳心啊!”
裴敏中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,说道:“国公府这么大,总有个缺能安设你。康嬷嬷,从速把人带走!再不走,休怪我顾不得你在府中的面子!”
他翻了一会儿抽屉,找出来一个精美的荷包,递给宣惠:“翻开看看内里是甚么?”
沅湘领命,仓促而去。
宣惠蹙眉道:“这当中会不会有甚么隐情?不然这个尺璧如何肯拿本身的性命开打趣?”
宣惠仓猝转头,却见尺璧已经倒在了地上,额头上有丝丝血迹排泄。离她比来的康嬷嬷不但没有上前禁止,还后退了几步。
说完,她便屈膝施礼,回身要走。
裴敏中伸手要去拧她的嘴,却被她悄悄避过。
裴敏中俄然想起来一事,一边走向衣橱,一边笑道:“你别说,还真叫她抓住了一件事。”
康嬷嬷赶紧跪倒:“这不关奴婢的事啊!世子爷的话伤了她的心,以是她才一心求死……公主,您可不能怪在奴婢身上啊!”
裴敏中嘲笑道:“做没做过,想不想做,做不做获得,这三样可不是一个意义。”
“你当时就喜好我,对不对?”宣惠调皮地笑道。
“嗯,当时就喜好你。要不然为甚么你一说想看龙舟,我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带你去看?这对耳珰权当是你给我的谢礼,我如何能叫你再要归去呢!”
这一脸娇怯的模样,倒像是三哥喜好的人……这么好的人才待在太夫人身边,裴沐竟然没动手?这也算是奇闻了。
裴敏中走到尺璧身边,扒开她的头发细心看了看伤口,说道:“出血未几,伤口很小,应是危及不到性命。”
他起家叮咛沅湘:“你到外院去找戎真,叫他拿了我的名帖去益善堂请任医官来。”
房中服侍?宣惠听了这两个字,眉毛就高高地挑了起来,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敏中。
宣惠内心想着,眼睛从上到下把那丫环打量了一遍。她约莫十八九的年纪,身条出落得极好,白生生的脸上长着一对含露目。虽是面上一副怯生生的神情,可傲视间的风情也很难被讳饰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