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惠安静地说道:“我求了父皇,他派人把我送出来的。”
徐思齐脸上一阵抽搐,陈炎上前一步,指了一下坐在中间喝茶的宣惠道:“昌邑伯我看您是老背晦了!我们本日是来找公主的,并不想跟您华侈这很多工夫!”
刘广胜摆了摆手,笑道:“这位便是宣惠公主吧?论起来,是本王该施礼才对。”嘴上如许说,却还是大马金刀地坐着没有动。
刘广胜挑高了眉毛,问道:“哦?公主有何高见?”
帘子被打起来,刘广胜看到一个豆蔻韶华的少女迈步出去。她发上没有任何珠饰,只要两朵白花装点。脸上没有赤色,唇色也非常地淡。一双眼睛却清澈敞亮,妙目流转,傲视生辉。
见刘广胜走远了,昌邑伯才抱怨道:“说好的让你藏起来,你又出来何为!这不是逞能的时候!就算你在言辞上占他个上风,又有甚么用!”
她在刘广胜面前站定,悄悄地盯着他。
宣惠看了眼这位天字第一号反贼,他年纪约四十许,两鬓却早已染上了白霜。固然他眉眼皆笑,可眉宇间那一股杀气却如何也藏不住。
他转脸对宣惠行了一礼,笑道:“公主,克日都城百姓上书,劝平王适应天意,早登大宝。这文武百官都写了劝进表,每日另有万余百姓在午门前跪求平王即位。公主,您看您是不是也该……”
宣惠的神采变得煞白,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,她几近想要扑上去,将他剖肝挖心。如此深仇大恨,此生不能不报!
“猖獗!看到平王为何不拜?”一旁的侍从呵叱道。
宣惠道:“皇宫现在是谁家,你比我清楚。若我跟你去了,又帮你说话。你感觉天下人是说我被逼的多,还是说我志愿的多?若大家都感觉我是被你囚禁了,说甚么都由得你,到阿谁时候,我可就帮不了你甚么了。你若还想把这戏演下去,那就让我留在外祖家。如许的话,今后我帮你说句话,天下人也许还能信上两分!”
宣惠的心狠恶地跳动起来,莫非是……
宣惠道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。就算我给他写了,天命不佑却也无用。”
*
“那他要你写劝进表你也写?让你去即位大典抛头露面为他背书,你也去?”昌邑伯怒道。
“右安门……右安门……本来阿谁吃里扒外通敌卖国的人是你!你对得起你爹吗?你爹在湖广为国捐躯,圣上才让你不到二十岁就承了爵。你可倒好,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!你……你给我滚!”
数今后,昌邑伯府又有人登门拜访,来的倒是徐思齐。
刘广胜盯着她看了半晌,这才笑道:“说元和帝生前最宠嬖你,看来这话倒是不假。公主,这皇宫才是你的家,还请你跟本王归去。传闻公主病了,我看你气色也不好,宫里有太医,诊治也便利些。”说罢,他站了起来,右手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路过宣惠身边的时候,刘广胜又笑道:“哦,对了,本王这里有公主家几位女眷的动静,不知你可有兴趣听一听?”
昌邑伯看着徐思齐的服饰,皱眉道:“圣上还不到头七,西平侯如何就穿得如许素净?成何体统!”
宣惠放下茶盅,看了一眼徐思齐,问道:“你过来是要我写劝进表是么?那这位德高望重的昭德公过来,又是要说甚么?”
“公主的姑母与表姐好找得很,母女两个一齐在慈宁宫背面的空屋子里吊死了。你的二嫂,阿谁裕王妃,倒是藏了个难找的处所。本日早上我们的人才找着她,死在主子住的屋子的一个大箱子里头。似是受了很多惊吓,都被吓得小产了。那箱子里头血都干了好几层……啧啧啧,要我说,我们的西北男人哪有那么吓人!也有晓得怜香惜玉的嘛!哈哈哈哈!”几小我拥戴着大笑起来,拥着刘广胜走出门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