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此时,皇后奔了出去,一下子扑到在元和帝脚下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皇上,臣妾方才……才传闻,都城破了,这……这可如何办啊!臣妾求您让人护送康王出城去吧!让他……”
元和帝倦怠地挥了挥手,说道:“你不必再说了……朕无能,没能守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基业,只要以死赔罪,那里另有颜面苟延残喘……”
“虽是要亡国了,可走之前该做的事情老是得做……”元和帝喃喃地说。他抬开端对高全德说道:“交代你两件事,去把宫里的嫔妃、皇子、公主都给我叫过来。再去取多些白绫、毒酒和匕首来。”
看着地上堆放的白绫、寺人手里的匕首和酒壶,世人便都明白了,顿时放声大哭起来。
高全德一下子面如死灰。他明白,天子这是存了死志,要在本身死之前安排一下后宫世人的去处。他嗫嚅着说道:“圣上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……”
皇后端着酒,看着康王的脸,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:“儿子,让你托生在我肚子,是娘对不起你!鬼域路上苦楚,好歹我们母子做个伴,儿子你可走慢些,等等娘!”
寺人看了看元和帝,见他面无神采地站在那边,就将一杯酒塞到皇背工中。
元和帝衰弱地坐了起来:“准信儿?她想要甚么准信儿?问大周还在吗?问刘广胜打出去了吗?都这个时候了,她还只顾着闹!”元和帝越说越怒,一把便把御案掀翻在了地上。
贵妃“扑通”一下跪在了地上,哭道:“圣上,臣妾私行做主,放裕王出宫去了……让他去辽东的路上策应武进伯,催促他早日来解了都城之困啊!”
这时贵妃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,皇后死了,下一个便轮到本身了。她见元和帝越走越近,便锋利地叫唤起来:“不可!我不要,我不要去死!皇上您在等等,裕王去策应了武进伯了,过不得几日就会到都城!您再等等啊!再说,那刘广胜不是说是清君侧吗?文武官员那么些,您抓几个给他杀,或者他说杀谁,您就杀了,不就行了吗?许是您曲解了,说不定他也是一片忠心为大周啊!”
但是,没有祖宗显灵,大周运营了百余年的都城就如许等闲地被攻破了。元和帝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乃至在想,是不是老天不再保佑大周,是不是大周真的气数已尽?他真的成了亡国之君,该如何办?
话未说完,她便看到了元和帝身后被放到在地上康王。她狼狈地跪着爬了畴昔,一见康王惨白的神采和脖子上血红的勒痕,便甚么都明白了。
元和帝颓唐地瘫倒在了广大的龙椅上,最后的一点但愿就此灰飞烟灭。比来他经常去奉先殿,看着那一个个写满尊号的牌位,一幅幅寂静厉穆的画像,他跪在正中,抽泣哀告,焚香祷告。仿佛如许做就能减轻贰心中的惭愧,就能求来祖宗神灵的庇佑。
乾清宫里没人出声,哭着的人也都把声音咽了下去。渐渐地康王停止了挣扎,四肢有力地垂在身边。
皇后愣了半晌,旋即便如发疯了普通抱着康王的尸身痛哭起来,那一声声锋利的哭喊如同静夜里的炸雷,敲击在每小我的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