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可总算把事办成了。等着少爷赏你钱,请我酒吃。”曹名笑道,将一张纸举到他面前,“今早开门掉下来的,想是塞在了门缝里。”
“她本日表示如何?”曹辅问那丫环,这是每日的必问。
“醒了,想是在屋里梳头呢,估摸着又闹着不上学。”
曹辅瞪了一眼儿子道:“有山有水就行了?高太尉有山?童媪相有水?他们的山川就是当今圣上!咱是想到跟前儿啊,可没个桥没个路。即便要造出一个来,怕是朝廷已熟知我父子,不成啊。”
“爹爹,我的画有了。”曹芷粉头白脸,面庞上想是刚擦了胭脂和的腮红,高举着那幅小画给爷爷父亲看,小脸上尽是忧色。
“说的是。就是从今今后只记得用饭,光看着汴梁城里统统的石头都挖尽,我也不甘。现在的老百姓,哪个家里敢有块石头?我们只是没有力。”
曹启揉了揉眼,细看那纸,是一幅小画,画上两只麻雀,一只落枝不动,一只展翅欲飞,枝上另有两朵红梅。画纸粗陋,乃是市道上最价廉的“蔡侯纸”,色采也非常单调,只要红梅像是调了朱红,麻雀枝子均为墨黑。虽说如此,但画得却栩栩如生,两只麻雀一静一动,颇具形神。曹启一看便知是蜜斯说的那画,不由来了精力,抓过这画,穿了院子往少爷的书房去,走至门前,被丫环拦下,“嘘”了一声。方知老爷和少爷又在议事,停了一停小声问道:“蜜斯可曾醒来?”
“爹,现现在可要如那边?爹昨日朝上顶了高太尉一句,就得称病一日不上朝。现又抄了刘家,真是只为了那财产?儿子忧心。”曹绅握着茶碗只感喟。
曹芷转头,见是个十五岁摆布的少年,红衣白裤,嘴里叼着一支笔,手里拿着一幅画。曹芷见画上已有一只麻雀,形神兼备,非常逼真。当下就喜好上,跟着这位叫人徙的哥哥走回他作画的石头前,歪着头看他画,其间两人一长一短一问一答聊些小孩的闲话,未几时已是熟人。曹芷身为蜜斯,常日深居浅出,又没个同龄姊妹,天然将这会画画的哥哥当作了朋友。而人徙自幼青楼帷幕里混,啥人都见得,也啥人都不在乎,你跟他发言他便讲,一时不讲也各自丢开。以是出来个小孩和他说话,他也不在乎,完整没上心。等画完了道了声别要走,却被小孩扯住袖子,恳求把画送与她。
昨夜曹绅抱着女儿等曹启买画返来,左等右等,等得小曹芷睡着了,方见曹启两手空空一身雪花回家来。曹启平日已知少爷深疼蜜斯,现在办事不力,定要挨罚,进门就低了头,等那呵叱落下。没承想少爷摆摆手叫他不要出声,“你也辛苦,快睡去罢。明儿再说。”说着抱蜜斯进屋了。曹启跟从曹家7、八年,曹家落魄也好,繁华也罢,均看着曹家为人驯良,体恤下人。现在曹启更敬曹家。
“童太师!这可使不得啊!要他们的石头尽管挖去,为何连屋子也要拆啊!叫现在一家长幼那边安身?”说完指着站在院外抽泣的刘家长幼,手指轻颤。
曹辅听他一说,便想起那人来,心下感觉安妥,便应了,叮嘱儿子好生行事。爷两个舒了一口气,正坐下复又叫人沏了茶来喝,就见蜜斯曹芷掀帘子出去,身后跟曹启。
“爹说的对。我们祖上都是老农夫,没个山没个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