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辅靠在桃花椅上,仰了脖眯了眼,半天赋道:“你小子倒是有长进。我当是你没看出来。在他们看来,细的小的都得拔了去。你爹我芝麻大小的一个小官,要持续做下去,是该睁了眼呢,还是闭了眼只用饭?”

曹启揉了揉眼,细看那纸,是一幅小画,画上两只麻雀,一只落枝不动,一只展翅欲飞,枝上另有两朵红梅。画纸粗陋,乃是市道上最价廉的“蔡侯纸”,色采也非常单调,只要红梅像是调了朱红,麻雀枝子均为墨黑。虽说如此,但画得却栩栩如生,两只麻雀一静一动,颇具形神。曹启一看便知是蜜斯说的那画,不由来了精力,抓过这画,穿了院子往少爷的书房去,走至门前,被丫环拦下,“嘘”了一声。方知老爷和少爷又在议事,停了一停小声问道:“蜜斯可曾醒来?”

曹绅正欲接话时,丫环打帘子出去,回说蜜斯已睡下了。

“醒了,想是在屋里梳头呢,估摸着又闹着不上学。”

曹芷虽是蜜斯,可毕竟年幼,身上哪有一文钱?看着人徙要走,摸摸脖上爹给的玉,想拿它换,又知必挨爹的惩罚。眼看着人徙越走越远,只得悄悄跟了,见人徙走进那标致大楼的门,遂问了比来的一家酒楼名,沿着通衢转回家来。至了家门便往爹的书房找爹要钱,却只见爷爷在,说了原委,那曹家老爷只当小孩胡说,先斥了她偷跑出去玩的行动,直说得曹芷哭闹不止,直到少爷曹绅回家,方止些哭声,抱住爹的大腿。这曹绅怎容得女儿委曲,急得谴了曹启,叫他按蜜斯所说方位寻那楼寻那人,承诺把画买来方罢。

曹辅听他一说,便想起那人来,心下感觉安妥,便应了,叮嘱儿子好生行事。爷两个舒了一口气,正坐下复又叫人沏了茶来喝,就见蜜斯曹芷掀帘子出去,身后跟曹启。

曹启不由心头一跳,深知老爷眼睛如刀。老爷如少爷般心疼蜜斯,只比他儿子严些个,对蜜斯的活动多限定些。不管昨日青楼中那人是不是伶人,他始终出于青楼,况看这个模样,是与蜜斯交友了的。不然那画画之人如何还会深夜将画送来?虽自以为蜜斯年幼不知事,错交朋友也是有的,可若说出,蜜斯免不了要挨打。少爷岂不又疼得慌?爷俩个又不敦睦了。此类事情但是有过的。

曹辅瞪了一眼儿子道:“有山有水就行了?高太尉有山?童媪相有水?他们的山川就是当今圣上!咱是想到跟前儿啊,可没个桥没个路。即便要造出一个来,怕是朝廷已熟知我父子,不成啊。”

曹辅长叹一声,只得安排几辆车子,将刘家一干人都接了家去,暂做安设。打扫房屋,挪腾处所,只因曹家处所小,人又杂,百口高低慌乱得不堪。直忙了一天,掌灯时分,曹家爷俩个才舒一口气,坐在书房喝茶。

“你说,那画儿倒是真不错,是不是?”曹辅看了看儿子,放了茶碗。

“爹爹,我的画有了。”曹芷粉头白脸,面庞上想是刚擦了胭脂和的腮红,高举着那幅小画给爷爷父亲看,小脸上尽是忧色。

曹辅见他踌躇不说,认定有蹊跷,一把将盖碗拍在桌上,惊得曹启一下子回道:“小的知错,小的也是为了蜜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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