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宫中一二年,看惯了王黼梁师成的动静通达劲儿,晓得她的一举一动尽在把握当中。这会子蔡京必定晓得了她手里管着甚么,拿到了甚么,若想滋扰,定在这几天。更何况,地租是由那位朱勔朱大人的侍从恭敬送过来的,侍从恭敬,可主子铁定对她非常痛恨,必定想方设法地想要使点甚么手腕。
人徙瞧了瞧她,还是不动,只说道:“今儿不是才第三天么?我倒要看看另有甚么等着我,我现在不批,就是想等他行动后再动。”
又等了三日,也是冥思苦想的三日,仍无动静,两府下人惹事挑衅的事情也少了很多,派人去寻那些因为修虎帐而被赶出的住民之事也出乎预感的顺利,那些被赔偿的住民对她已是非常敬佩,鬼都能看出来她要甚么,更何况那位蔡大人。
那么为甚么不禁止她?已经风俗被权臣刁难戏弄的人徙伤了脑筋。这日她正看着新漆刷到一半的院墙发楞,却见那几户被补偿的住民抗着刷子提着漆桶过来了,乃至另有一个男人光着膀子拉着一车木料来了。那些人见她在门口站着,都恭敬地笑着道:“王爷还在忧愁没人修墙?我们家有人多少会些,便私行来了,王爷别见怪。”
那男人浑厚一笑,拍着胸脯道:“我保王爷的家都雅得很!晓得王爷与那姓蔡的有仇气,我们便想把那姓蔡的家比下去,特地请了一名驰名的漏窗徒弟,王爷瞧,就站在那边画图纸呢!另有那一车木料,也是上好的,见王爷家游廊那么破,哪像个王府的模样!还要装潢装潢,就连天井,我们也给你拾掇好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