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原眉头轻抬,眼角余光清冽,淡淡一笑:“先生无愧‘天机神相’之名,孙原佩服。”
“宫里的?”刘和下认识反问,却又立即摇了点头,“如果宫里的人,只怕是直接杀出去了。”
许劭轻笑一声,道:“魏郡河北重镇,东倚大河,逆流而下便可直抵雒阳——便是平凡人皆晓得的事理,张角如何不晓得,他的对劲弟子不恰是在魏郡替他收敛了几十万哀鸿么——魏郡,早已是他必取之地,太守亦是他必杀之人。”
“其二袁公路,袁家二公子,嫡出,袁家贵胄,之前所见的袁氏坞堡便是出自这位高人之手。”
“公子……心中有结。”
许劭笑道:“见成果,便能预做防备,可知太守对这天下局势已是了然于胸。”
刘和诡异一笑,指着他手中名刺:“汝南郡,平舆县,许氏三龙。许虔许子政,许靖许文休,另有这位许劭许子将。”
许劭眉头疏解,心中却惊诧,北斗南斜,天命之星怎会呈现在北境?
许劭看着刘和,悄悄一笑:“议郎,你当真觉得这帝都城内,都是软柿子、任天子揉捏么?”
孙原摇点头,道:“明知是吏治败北,却又不得不消,不然这帝都内上万官员又从那里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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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子可知天命不成违。”
“大明终始,六位时成,时乘六龙以御天,鄙人固然不精于卜筮之学,却自傲卦象不会错。”
“先生晓得张角要反,为何不直接上疏天子?”刘和挑着眉,张角要反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,张角策划了十几年,天下士子,将有一半已看破不轨之心,唯独当明天子视若无睹。
沸水激流入盏,茶香顿时四溢,许劭望了一眼茶盏,眼中闪过一道神采,赞叹道:“自古以来饮茶之法,皆以茶叶与水同煮,作以味料,现在太守以沸水冲泡炒制茶叶,竟是另辟门路,许劭游历天下,亦不得不佩服于此。妙哉,妙哉。”
“总感觉白马寺藏着甚么奥妙,却又不晓得从何提及。”孙原没有看他,眉头舒展,眼神似是盯着茶盏,却也能让刘和瞧出他神思不在此。
“你是看得透辟,却有人想出了体例。”
“又叫帝都三霸。”刘和伸脱手,在他面前比着指头:“其一袁本初,袁家至公子,固然是庶出,倒是出了名的小霸王,上至公卿大臣,下至游侠名流,无不交友,雒阳人丁百万,起码有九十万熟谙他袁绍袁本初。”
茶在盏中泛着波纹,而整座静室却已温馨。
饮茶之法自古有之,不过帝都以内风行之法,是以香料、盐等调味品与茶叶一同煮沸,故名“食茶”。而孙原这茶则分歧,是以新奇茶叶晒干以后,入铁锅炒制而成,茶叶伸直成球,待到饮茶时,以沸水冲泡,茶叶纯真暗香便随之而出,茶叶在水中伸展,别成风趣。
“你这体例如果传播出去,想必能得天下追捧。”刘和笑笑,刚一举碗,便闻声劈面紫衣公子轻声发问:
那人也不恼,只是微浅笑着,手抚两缕黑髯,他的年纪亦不过三十许。腰畔的长剑,剑锷上悬着一个小小的玉坠,若不细心看,只怕看不清上面有小小的“天机”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