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明天子即位至今十六年,十六年,朝堂纷争不已,两次党锢,两位大将军死在朝堂争夺当中,十六年来天子碌碌有为,为何俄然要任命一个二十岁的年青报酬冀州第一大郡的太守?
“我这平生看错过很多人,但我仍愿信赖——”
沮授望着两人:“昔光阴武天子如何安定河北,你们二人想必清楚。”
他举目望着门外,恰是西南边向:“你可晓得,让我惊奇的并不是这位公子青羽,而是他背后的那位……”
“我冀州人物,岂甘于人后?”
田丰望着沮授深思的侧脸,缓缓道:“只不过,祸福相依,目前尚不能说准。”
听着他缓缓说完帝都局势,白衣隐鹤悄悄点头,缓缓一叹:“这尘凡间,不过只要这些争夺罢了。”
“黄巾军短短一个月以内囊括天下,冀州九个郡国,为何只要魏郡现在尚属安然?”
白衣如雪,紫衣飘然,两位年青公子相视一笑,形同知己。
他俄然又低下头,那淮阴城郊冰天雪地里缩成一团的林紫夜,另有药神谷外孤苦伶仃的李怡萱——
“他若不信赖,又岂会任由伯业持续主掌政务。”田丰道,“不说管幼安、邴根矩如许的人物,便是他从太学里带出的那些后生人物,无一是平常之辈,将来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良才。”
“恰好此时,孙原是魏郡太守?”
“我们也很像不是么?”孙原俄然笑了笑,反问他:“你又为甚么分开听雪楼?”
“恰是。”审配一昂首,感到沮授话中有话:“如何?”
“当他在幽州时,他是天子手中最有实权的封疆大吏。当他入朝为卿以后,天子需求继任者,以是孙原成为了魏郡太守,成为了下一个刘虞。”
二百年前王莽篡汉,天下大乱,光武天子刘秀一人入河北,不到两年时候,雄踞冀、幽二州,武功赫赫,名震天下。
他缓缓起家,左手重抬:“本日之局,何其类似?”
“我看中的人,不会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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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宁望着他侧脸:“这就是你情愿分开药神谷的启事么?”
“你将这魏郡太守府的掾属皆当作了你的朋友。”
“又非死劫,岂曰难过?”田丰脸上略显轻浮之色,“黄巾军又非铁板一块,分而治之,并不难料。”
“幽州刺史刘虞,身份、职位、学问、政绩皆是当世一流。”
“你不感觉奇特么?”沮授望着他,“这位公子青羽,并非不信赖。”
“二百年前,光武天子崛起的地点,就是这里,河北。”
管宁便这么站在他身边,任由北风吹来,吹动衣袖翩翩。
邺城,城墙之上,两道身影并肩而立。
审配叹了一口气,道:“伯业兄手握魏郡大半政务,不免被这位公子猜忌。”他展开手中的竹简,眼神落在简中笔迹上:“黄巾之乱,是大汉二百年来未有过的变局。现在外有黄巾军,中有流民,内有派系之分。这位太守如果猜忌我等,当真是太难过了些。”
“天子为他筹办了太多,现在这魏郡太守府中,有留侯张良的先人、骢马御史赵谦的儿子、鸿儒赵歧大师的嫡孙、五代帝师桓家的桓范、执金吾袁公的儿子、护鲜卑校尉臧公的儿子、更有太学博士之下第一人的华歆华子鱼,青州的三位儒宗尽在此。司空张济的嫡孙张鼎是虎贲校尉,为他保护魏郡。大汉四百年,哪一名太守有如许的分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