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嘉所谋统统，皆是为了魏郡、为了冀州、为了黄巾军，更是为了孙原。心然不会不明白他这一番苦心筹划，不承诺便是有所前提。
他点点头，冲她一字一句：“我要紫龙珏。”
郭嘉弃了杯盏，道：“确切有我推波助澜，不过我亦非主谋。”
他走出营帐，叮咛了一声：“请张燕、杨凤、黄庭、苦酋四位大人过来。”
心然，想得比他更深远。郭嘉是魏郡太守府的故吏，不涉兵权，即便是他带着渊渟去见张鼎，张鼎也一定会听他调遣。心然分歧，广宗之战，人间仙子一剑挡天威，她在虎贲营将士心中的职位绝非郭嘉可比。
张牛角皱眉：“不敷一万。”
“虎贲的军粮，有一部分是由河内、河东郡供应，一部分是由冀州供应，冀州粮草现在由王芬掌控，换粮食天然不在话下。”
“我杀很多人？”
“不知。”郭嘉点头，“或许是王芬，或许是冀州的门阀世族，抑或是千里以外帝都城里的诸多权贵，便是张牛角本身，亦有怀疑。”
大贤能师死了，地公将军死了，最后一股黄巾军在两百里外做冒死之争。而张角临死前交给他的三十万黄巾老弱，现在竟然如案上鱼肉普通任人宰割，要靠管宁替他搏这一线朝气。
心然和管宁毕竟变了神采。
连续三天，送进黄巾军大营的都是粟麦稠浊着沙土的军粮。张牛角不动声色，只是每日都会让管宁瞧一眼，管宁和每一个黄巾军士卒吃的都是一样。
“不过……袁隗支撑皇甫嵩，中官支撑董卓，张梁快被这两人平了，现在逼反张牛角的黄巾军，有甚么好处？”
孙原走了，黄巾军最后一道保障没有了，王芬最后一丝顾忌没有了，百万流民又被逼上了死路，张鼎的虎贲营也不能走了，只能留在魏郡，成为那柄杀人的刀。
管宁闭上眼，点头：“我救不了黄巾军。”
心然放下杯盏，淡淡道：“渊渟是青羽留给我庇护紫夜的。”
自知问管宁也是无果，又问：“为何？”
黄巾军大营。
“足矣。”
张牛角望了望他，又望着那碗沙土粟麦稠浊的军粮，低声道：“从我第一日见到军粮时，便晓得有人想逼反黄巾军。”
顷刻间，仿佛又回到了广宗城下挥剑战张角时，那风云色变、六合翻涌的场景中。
管宁缓缓起家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虎贲营高低，随渊渟剑杀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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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饭还是该吃的。”管宁笑笑，抬步往帐外走，没几步俄然又转回身来望着他，问：“可还信管宁？”
“你不点破么？”他又问。
“王芬是党人，也是士人，他不会想做如许的事情。”
“逼反黄巾军、洗濯魏郡太守府、架空王芬、谋夺兵权、血洗魏郡……”
他哑然苦笑一声。
黄巾军只信孙原，以是只敢吃虎贲营送来的粮食。
“天然。”
张牛角霍然变色。
郭嘉点头：“不出不测，该到凉州了。”
心然掩嘴，眼里已有了笑意。
管宁叹了一口气：“他如果返来，我也不必担忧你会杀很多人了。”
郭嘉盯着管宁，神采垂垂冰冷：“你真看不出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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