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?袁家?十常侍?还是另有其人?”
“如何出渊。”
“大汉四百年来,可曾出过这等怪诞好笑之事?”
“刺奸?”天子目光转向京兆尹盖勋身上。
卫尉刘虞,在案发之前还是幽州刺史,卫尉之职便是由太尉杨赐代掌。执金吾袁滂是帝都内出了名的独善其身,光禄勋张温是将来三公的不二人选,名流出身,家属明净,更无能够。
密探不知为何,周身盗汗猛地不断如缕,低声颤道:“在南阳境内并未有异动。”
“父亲眉宇凝郁,但是在考虑甚么?”
刘和低眉顺目,望着铮亮的地板,只是淡淡问着。他晓得刘虞在思虑甚么,这般局势已脱出了当初几位朝廷重臣的打算谋算,刘虞现在堕入两难,亦不超出他的预感。
两重刺杀。
封谞冰冷的声音直传入耳——“本座亦不过在操纵你们。承平道想成事,最好与本座坦诚相待,不然——”
刘宏点点头,他不喜好袁滂,这个故乡伙洁身自好,说好听些便是中立,刺耳些便是墙头草,朝中纷争涓滴不沾,白白占着一个诸卿的位子,虽说总比被其他派系的人拿了去要好些,还是让他有些恨得牙根儿痒痒。不过此次袁滂算是做了件明白事,取太门生中身家明净且少牵涉党锢、寺人的人入魏郡太守府,便是为孙原拔擢羽翼,将来能为天子所用,袁滂让自家长辈入府,将来必将成为天子手中的一张盾牌,老狐狸可算是开了窍了。
“如果杨公未曾说出空缺诏令之事,许劭当真觉得九成是承平道图谋不轨,企图刺杀天子。”
“此事鄙人自会留意。”那人点点头,又道:“赵歧和郑玄去了颍川,这两人都是士族魁首,你如果闲,便安排一下,将赵歧和郑玄杀了罢。”
刘虞看着张温神情窜改,不由心头一震,蓦地间一股惊骇由下到上直逼心头。
“算你懂朕心。”
张角是学究天人的高人,即便杨琦与其道儒两家不消门,却也感慨其学问高深。如此人物竟然不能为大汉朝廷所用,实是可惜。杨家终是世代忠于大汉的杨家,张角现在势大难治,再是可惜,也必成为全部大汉的仇敌。
“为父知你看通透了。”刘虞笑了笑,指了指身前的地垫,道:“来,坐到为父身边来。”
黑影里的那人抬起手,放在面前看了看,俄然冷嘲笑道。
那人藏在黑影中,问道:“北边阿谁消逝了,南边阿谁如何了?”
“你说甚么?消逝了?”
“诺。”
刘和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慎重,心中闪过一丝错愕,无法道:“父亲,儿子虽是侍中,可又如何能得知陛下究竟是如何筹划的?”
封谞却未将这让步看在眼中,只是仍然嘲笑道:“告诉马元义,让他聪明些,帝都里做事情不成再张扬,何进发明了些题目,不要再透露甚么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许劭神采又是一变,比杨琦更是冷上几分:“五百人,如何进入皇宫?如何埋伏到复道上?”
新任卫尉刘虞连夜从北境幽州赶回帝都,一个月的马不断蹄,让他有充沛的时候思虑朝中局势。只不过,他终是想不出天子究竟有多么神通,能在一朝以内压抑三公,乃至完整掌控了尚书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