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吕强……”
一卷竹简被生生砸在冰冷的空中上,收回沉重的声响。
“陛下尽出三河骑士并北军五校,北击蚁贼于冀州,南击黄巾于荆州,又令大将军新建西园军守备帝都,而不令北中郎将与摆布中郎将与大将军合议计谋,现在大汉兵权四分,前敌不克,沦陷宗亲,陛下只责备大将军,老臣这个太尉又如何能独善其身?”
“……张角等遭赦不悔,而稍益滋蔓,今若下州郡捕讨,恐更骚扰,速成其患。且欲切使刺史﹑二千石,简别流人,各护归本郡,以孤弱其党,然后诛其渠帅,可不劳而定,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,庙胜之术也……”
刘虞与张温互视一眼,心下慨然。
杨赐摇点头,紧紧握了握他的手,便回身而去了。便是张温、崔烈要去扶他,亦是被他挥手回绝——那佝偻身影孤傲而去,孑然一身。
何进点头行礼:“多谢袁公提示。”
天子大怒,召大将军何进、三公九卿并三独座议政于明堂。
“臣……”
恍忽间闻声天子呼喊,吕强仓猝奔到天子身侧,低声道:“仆在。”
庭中世人面面相觑,竟有一股莫名伤感悄悄满盈。
吕强摇点头:“不必了,华光殿是陛下幼年所居,周遭不大,宦者跟着陛下,你们守好就是了。”
话到这里,袁隗不由冲何进拱手:“大将军,今掌国度重器,于朝于野,皆须谨慎。”
他转过身来,望向了何进。
吕强听闻“诏”字,便从袖中取了笔板,疾书记下,他已经好久未曾闻声当明天子如此清楚下诏了。
北宫华光殿宣室,自刘宏主政以后便极少返来,转眼已近十年未曾再听讲于此。
吕强站在他身后,俯身问道:“陛下,可否回宫?”
“啪!”
刘虞脸上等人顿时失了赤色,即便是何进亦是一脸惊诧。
袁隗又道:“承平道携流民之力,霸占郡县势如破竹,各地郡守能筹措兵力阻一阻已是极限,兵败得胜本是普通。只不过天子忍不了如此失利,将一腔肝火倾泻在朝堂之上,大将军天然首当其冲,实在本日之事又如何能怪到诸位身上?”
杨赐没有平视天子的庄严,而是缓缓垂首,跪伏于地:“臣……七十八了。”
分歧于听乌黑楼中这般沉寂,八州之地烽烟遍起。
“陛下,臣只卖力八关防务,帝都以外臣无权过问啊……”
天子悄悄皱起了眉头,还是不语。
“退——”
“陛下年幼即位,不肯重蹈顺、桓复辙,一意掌控朝堂均衡,不肯朝中再呈现权倾朝野的雄臣,臣能体味陛下顾虑。可本日臣听闻贼寇逆天,陛下召大将军并三公九卿入宫议事,臣无诏而来,只愿陛下听老臣一言。”
“南宫?”吕强一呆,天子久居北宫宫苑,本日为何俄然想去北宫?
三月初七,天子降诏:赦免党人罪恶,打消党锢之策。拜北地太守皇甫嵩为左中郎将,拜谏议大夫朱隽为右中郎将,带领北军四校并三河骑士四万余人,东讨豫州颍川黄巾。北地傅燮拜护军司马,从皇甫嵩部;河间张超拜别部司马、下邳丞吴郡孙坚拜佐军司马,从朱儁部。拜太学博士卢植为北中郎将,护乌桓校尉宗员为其副将,率军至冀州讨伐张角。拜南军屯长、司徒张济之孙张鼎为虎贲校尉,服从于魏郡太守孙原,抵抗冀州黄巾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