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袍袖飘飘的当世名流只是嘴角微微上扬,透着淡淡的自傲与坦白,双手作揖,施了一礼以后,道:
“宫里的?”刘和下认识反问,却又立即摇了点头,“如果宫里的人,只怕是直接杀出去了。”
“启禀太守,府外有人拜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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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说,许劭便已在看了。
孙原却未答复他,只是托起杯盏,饮了一口清茶,林紫夜凌晨泡的茶,分外暗香,透着清纯味道。
刘和方为孙原沏了一盏茶水,听了许劭言语,亦是笑道:“恰是。若不是为了这口好茶,我又何必每天都往太常府跑。”
刘和手中的铜勺抖了一抖。
正说间,便闻声门外有酒保恭敬道:
“何谓顺天,何谓应人?”
许劭闭眼,又是悄悄点头:“所谓天道,不过因果,盖因六合之间自有前兆,谶纬之学传播至今,所凭的便是于六合天然之间窥测一二,此便是儒家经学与道学共同之处。”
“察举制本是将人才推举之权下放至州郡手中,大郡年举三至五人,小郡年举一至三人,可谓是人才广进。只不过几十年来外戚、中官前后当权,借助权势,先是党锢封了天下士人的进身之路,又借着察举制汲引了很多本身的族人、弟子、弟子。当今的司隶校尉赵延便是大长秋赵忠的族弟。”
刘和点头道:“一听便知是梵学高僧的言语,仿佛是某段梵学经文,和乃儒生出身,天然懒得理睬。帝都以内常有高僧讲经,大汉梵学讲经之学即始自安世高。相传他善汉话,在帝都讲经,听者云集,可见佛法已在帝都官方传播。孝明天子、楚王刘英皆尚佛,孝桓天子还在北宫供奉佛祠,道学高人襄楷上书孝桓天子时,有‘闻宫中立黄老浮图之祠’之语。梵学讲经可谓昌隆。”
孙原与刘和互视一眼,再望向面前这位三十几岁的儒生,不由收敛轻视之心,后退一步,孙原微微点头:“请先生移步一谈。”
他顿了一顿,只见劈面孙原已是眉头深锁,似是思考话中含义,猜想是昨夜听了哪位白马寺和尚的高论,又道:“你这是又发明了甚么?”
两道身影在天井深处呈现,此人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,公然来了。
“竟有这等本领?”孙原更是惊奇。许家本已位列三公,这许氏三龙竟然能将堂堂三公从族中除名,这是多么可骇的影响力?
“牵强。”刘和点头,“现在帝都内步步危急,你还另有闲心。”
劈面的紫衣公子哂然一笑,声音骤转峻厉普通:
“说得好。”
“白马寺一向奥秘,倒也不是甚么新奇事。”刘和笑了笑,“你在帝都短短数日,先是和南阳郡都尉赵若渊入宫,再是和太学博士祭酒马日磾、执金吾袁滂前后会晤,还和帝都三骄打过交道,我一个议郎每天出入你这住处,你算得上是现在帝都以内第一风云人物了。”
孙原亦是奇特,伸手接过名刺,在手中展开一看,只见纸上清楚写了五个隶书大字:
“如何,许先生并非是来寻鄙人的?”
“以是,劝你见见。”刘和笑道:“很多人想获得许子将的考语而不成得,若非他真得了天机,能晓得有一名太守在帝都内?”